天色已晚就在庄园里住一晚,袁桃梳洗一番后,让言濯休息一下,她去做饭。言濯愤懑不语,跟着他去了厨房,帮着他捡柴烧火。只见她把先前吊好的鸡汤,撇去油,用剩下的清汤加上青菜做了碗面,一共卧进了三鸡蛋,给言濯碗里放了俩,自己留一个,又配了两样清爽的小菜。

    一直闷闷不语的他突然道:“你竟敢金屋藏娇!”

    袁桃收拾起金步摇,放进匣子里,闻他此言,她觉得好笑,故意道:“金屋藏娇!你说的是管事,还是范惜颜?”起身将首饰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忍不住的硬憋着不笑,管事那个胖子为了点小钱整天干一些欺上瞒下的事,又好赌,连妻子都卖了,出门为了充大爷出门前还拿油布擦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天有肉吃呢。还有那个范惜缘也称的上“娇”,他就是位千年不中第的呆书生。”

    言濯闻言一把把她翻过身来,对面讲,“你当真不喜欢他?”

    她颔首“当真不喜欢他”。

    她回想起刚认识他时,他牛气的很,是一个有父有母有宅,有地,有书童,有仆妇的富户,不过两月前爹被诬告冤死,母亲也病逝,宅子被官家霸占,书童,仆妇全逃走了!只剩下这百无一用的书生流落街头。起先袁桃给他吃食,他讲不食嗟来之食,袁桃变跟他杠上了,换了各种方式帮助他不成,最后终于有了让他自食其力的方式,教庄园里的孩子们读书。

    见她站在床边愣神,言濯推推她,方才缓过神来,柔声道,“睡吧,累一天了……”话还没说完,言濯一个健步走到她面前,点了她的睡穴。在她倒下之前抱她入怀。

    “谁?明人不做暗事!”这时从暗处闪出来七八个人,为头的人道:“言濯,今天是你的死期!”

    举起手里的刀砍了过来,这时出现一个黑衣人挡在他的前面。

    “影,全部杀掉。”

    “是,主人!”

    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手持短刀,冲了上去,左右开弓,片刻八个人倒在了血泊中。拿出丝帕把短刀擦干净双双插入靴子里,施礼退出。

    “王铭志来而不入是和道理!”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只见一个摇着扇子嬉皮笑脸男子,隔着门缝往里左右斜眼看。

    “还不快进来,找死!”言濯霸气地说。

    “本少爷是来看看小嫂夫人,没成想还有如此场面,哎呀呀!真真是出门得看黄历。”推开门潇洒的边摇着扇子,边走进来。等他靠近,言濯把袁桃交与他,“记住朋友妻不可欺,护送她回府保护周全,少一根头发,兄弟没得做。”言濯说完极速奔跑了出去。

    燥热一夜,清晨的天儿灰蒙蒙,一会儿的功夫,袁桃可以清楚地听到雨水落地的“哒哒”声和大雨的“哗哗”声。狂风咆哮着,猛地把门打开摔在墙墙上,风吹在芭蕉叶上发出“呜——呜——”的惨叫声,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她惊恐万分。袁桃披上锦袍,推开门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睁不开眼睛,“霹雳啪嗒”的雨声,像有人大了个大水盆直接倒下来一样响声急促,袁桃站在廊下,雨水打湿了她的鞋子,浑然不觉,她心里乱极了!明明和言濯在庄园里聊天,一觉醒来自己在菊院。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大的雨他不在怎么能让她安心。

    思绪在大雨中游漂流,在心事恍惚的时候,一个身影仿佛从梦中走来,模糊的视线渐渐,白色的油纸伞上绘了一片苍翠的绿竹,雨水滴落在伞上泛起朵朵水花,袁桃喜出望外奔向雨中,来人抬起油纸伞,一张玩世不恭的脸站露出来,“小嫂夫人早!”袁桃的笑容定格在雨中,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人,心里咯噔一下,让她又陷入了失望中,雨水睡着乌发流淌下来,眼睛被雨水淹没,在雨中她强行睁看双眼,眼睛在冷雨中刺疼痛。

    王志铭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她听不见,也看不见。春草帮她擦干身子,换了身干爽的衣裙。坐在厅堂里死死盯着王志铭,王志铭浑身不知在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咳咳——”清清嗓子打破平静,“小嫂夫人——那个——严兄只是临时有急事处理!”

    袁桃拉回神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颊,恢复往日里俏皮模样,“嗯——我不担心他——他,他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不担心。你看我高兴地很,一点儿也不担心。”她慌神抓着茶几上的兰花,假意给兰花喷水,松土。扯出笑容。王志铭并不揭穿她,微笑着把折扇收回,放在腰间的香袋里,起身扶她做好。“是啊!不用为他什么心。最多不过半月他就能回府。”

    看到他难得认真的态度,袁桃的心已经放下大半,转身擦掉眼角的泪水,道:“讨厌人家都说不担心他——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做。”

    “小嫂夫人我不饿——”没等他说完,袁桃撑开油纸伞,走进雨中,一会儿的功夫,端回来两碗粥,一盘包子,还有几碟小菜。春草站在一旁伺候,王志铭看着精致可口的饭菜,口水直流,终于忍不住夹了个包子塞进嘴里,牛肉陷的包子一口咬下去,鲜甜多汁,肉软嫩可口,有夹了口小咸菜,绝配,好吃到——简直了!

    嗯——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到让人觉得幸福。

    袁桃和春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春草道:“不是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这么风流倜傥的王公子,竟是这般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