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阳微微蹙起了眉头:“可我这些日子问过不少人,也都说没听过师父名号啊,你说师父他,是不是哄咱们呢,其实他压根没进军队,就为了咱俩安心,才这么说的。”

    殷无咎否认道:“师父不会骗我们,会不会,他在军中用了化名?”

    贺毅阳闻言,想了一下,觉得十分有道理,立马改口道:“那往后我再多加留意一些,你说师父以前从不露脸,会不会现在以真实模样待在军中了,所以我们才找不着他的,若真如此,那岂非他站咱眼前,咱也认不出来啊!”

    殷无咎想起离开前的那个夜晚,否认道:“不会的。”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手落在师父面颊上时,那粗糙凹凸的触感,所以他知道,师父不可能在人前露面,退一步讲,若师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而揭开了遮挡容颜的兜帽,那见到了,他也只会更快的将人认出来。

    可是他这些想法,贺毅阳不知道,所以他下意识便追问:“为何?”

    殷无咎不愿意向他提及师父的秘密,所以选择了沉默。

    好在贺毅阳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性子,而且好巧不巧,这时候,他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提醒着他,自己的五脏庙需要上供了。

    “吃吗?”贺毅阳用胳膊肘捣了捣殷无咎。

    殷无咎转过脸,就看到他从怀中掏出俩馒头来。

    贺毅阳将就其中一个塞在殷无咎手里:“吃吧。”

    话落,自己抓着剩下的一个大咬了一口

    结果因为吃急了,险些给噎死。

    贺毅阳缓了半晌方顺过一口气来,嫌弃道:“这馒头可真难吃,同我娘做的简直不能比。”少年说着,眼睛里染上了几分红晕与湿。

    也不知是刚才噎狠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殷无咎知道他是想母亲了,其实他自己也想师父了,虽然感同身受,可他却不知如何安慰对方。

    少顷,殷无咎翻出水囊,扒开了木塞递给他:“喝点水吧!”

    贺毅阳一手接过,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停下时,味同嚼蜡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啃了。

    任他嘴挑也抵不住饿,人饿的时候,能吃的都能往嘴里塞。

    贺毅阳将水囊递还给殷无咎,然后和衣躺下来,背对着对方蜷成一团:“困死了,先睡了啊。”

    三分钟不到,殷无咎耳边就传来了少年的轻鼾声。

    殷无咎看了他一会儿,从行装里翻了件衣裳替他盖上,然后开始吃那个馒头。

    秋夜寒凉,这馒头又发的不是很好,咬起来硬邦邦又冷冰冰的,温诀远处看着都觉得难以下咽,但是殷无咎面上却无半分难吃的模样,他一只手握着那个馒头,不紧不慢的动作是自己以前逼着训出来的,吃完后喝了口水,也席地躺下来。

    等殷无咎睡着了,温诀轻手轻脚走过去,缓缓蹲下身,抓起了少年蜷在面颊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