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凤飞觉得奇怪,她轻轻地问禾天星:“爸,之敏呢?”

    “他和你大哥逛园去了。”

    当着亲家的面,禾天星没有提刚才的闹剧,他担心,如果说了之后,这个脑子拎不清的亲家母会当场闹事。

    刚才如果不是大人物出面,曹之敏说不定真的被穆亦漾推湖里去;或是亲家母再闹起来,到时大人物夫人出面,恐怕都劝不好这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儿闹的事已经够大,不能总是让曹家成带头闹事之人。

    远处的湖面上,一艘小舫缓缓驶来。舫上四边的轻纱束起来,外人可以看到舫内布景。穆亦漾和旦旦站在舫尾,用长篙撑着舫航行;舫内,穆妈妈坐在那里,拿着荷叶对耳钉和染发说着什么;另外一边,纹身拿着一支长长的粉红的荷花蹲在阿漪身边,阿漪正在整理几张大茶叶,蓝毛抱着几支黄色、红色、蓝色的莲花和阿涟在聊天。

    染发爹看着孩子们手里的花:“一群不懂欣赏花的毛孩子。”

    奇怪,那四个小子,什么时候跑去找囡囡的,他都没有注意到。蓝毛爹嗑着嘴里的瓜子:“他们今晚也去蹭饭,所以想多摘几张荷叶。”

    杨厚看到孩子们回来,不过,船尾那幕,有点搞笑。他笑着说:“看看旦旦,他根本撑不动篙子。”

    原来,穆亦漾回到舱里喝水,剩下旦旦一人在那里硬撑。真的是在硬撑,因为,舫定在湖里,一动不动。旦旦双手向下用力压,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除了湖面波纹荡漾几圈之外,再无反应。

    看不下去的大人物摇头:“明明是机动船,为何要自讨苦吃,非得用人力?”

    “这样才有成就感。”大曹哥想到小时候,自己和飞云等一帮兄弟们也是经常在湖上泛舟,“现在的孩子们,离开自动化的机器,好多事情都不懂。三少,我看囡囡就挺会划船。”

    穆爸爸笑着说:“我们海边人,游泳和划船是天生的,不需要学。老三小时候,大姑爷经常抱着她和兄弟们划船、撑篙、甚至还亲自动手扎竹筏。”

    对哦,刚才穆三少说大姑爷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二姑爷才是外来人。大曹哥好奇地问:“二姑爷的水性也不错?”

    “一般般,我是在认识宝宝之后,才学的游泳。”慕容俊浩笑得有点腼腆,“村里人都笑话我,说我的游泳技术,跟狗刨式一样,完全是个旱鸭子。”

    喝完水的穆亦漾来到船尾,旦旦满头大汗:“囡囡,舫太重,我划不动。”

    “你得斜着来,又不是打桩,你这样,船动不了。”穆亦漾接过来,轻轻一撑,快要扎根发芽的舫马上向前行驶,“除了力气之外,得靠技巧。你没划过,所以不懂。”

    泄气的旦旦在船尾坐了下来:“你怎么啥都懂?”

    “那是舅姥爷教我的。我小时候,跟着姥爷姥姥舅姥爷见识好多东西,去过好多地方。他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从小我就踏遍千山万水,见多识广。羡慕我吧?”

    “羡慕啊,从小到大,我跟着爸妈也去过好多地方。不过,我只是待在那里,哪里都去不得、什么都做不了。囡囡,你一直都这样?”

    “12岁之前是这样。后来老人离开,我就一直待家里。”

    因为12岁之后,姥爷生病、离世;后来舅姥爷、姥姥一个接一个离开。可以这么说,12岁,是她人生的一个分水岭。

    她望了廊亭一眼,看到穆爸爸向她招手:“我爸好像在叫我回去。”

    “那咱们快点回去吧。”

    莲叶已经摘到,再说,此时的曹之敏也不在那里。他和囡囡两人的火气,应该消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