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答应了老大您说的合作要求,但不可能会老实。”沈流直言揭穿了艾九的心思,“现在风声太紧,他的货散得也不是很顺利,只有跟老大您合作才会更方便做事,他就是认准了老大您和孟局那边的关系,要用老大您作掩护。但既然知道我们和孟局有联系,您又这么忌讳这种货,现在还主动提出合作,他肯定知道有诈。”

    “他就是想反诈老子一手。”邵励城皱紧了眉头,眼底闪动着凛冽的战意凶色。

    “但他明知道老大您不可能被他糊弄,到了时间,没做真事,拉个真的客头出来,您也不会放过他。”沈流分析至此,对于艾九的盘算已经隐有眉目。

    但他还没说出来,邵励城居然就先一步把话撂白了,“这个老东西最他妈能贪,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要做的事就是那什么度什么仓,什么梁什么柱的意思。”

    “……暗度陈仓,偷梁换柱。”沈流帮忙补充完整,就见邵励城一拍桌面,定板了这两个成语。

    沈流顿时肃然起敬,此刻看着他老大的表情就像看见了外星人。

    说着事不但记起来往里插词了,而且还用得那么恰当……老大这成语水平见长,原因何来?必然是叶小姐居功至伟啊!

    “老子就做了这个大饵,让他舍不得不咬,但他要是咬了,老子就让他死个透底!”邵励城正磨着牙根,掷着狠话,撇头一看沈流瞅着他,疑似憋着什么笑意,还一副看到什么稀奇品种的探究模样。

    “你这是笑个屁?!”邵励城眉头一凹,满脸莫名其妙,喝骂道,“有病怎么的?!”

    沈流抿紧嘴角,努力地压平脸上快要绷不住的笑容,顺带把心里回嘴的那一句“老大您其实才像有病的而且病了还不知道”的话憋下了。

    这段时间,艾九都听着邵励城的吩咐,为他引路,正式插手了那个货圈的生意。

    观市的暗路都是邵励城一手把着关的,只要他开口放货,这货就散得极快,而明面上的人马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更坐实了路子上的那些传闻,邵励城不仅是两边的道子都沾着,而且在jingfang那边的人脉看样子也深得很,否则绝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艾九做事做得顺了手,慢慢地就会引荐更多的客源。

    但邵励城不跟他瞎含糊,这些小虾米根本不是他要的。

    邵励城本身就不是有多大耐性的人,这脾气一上来,直接就让人把艾九往桌上摁了,操起一个新砸碎的酒瓶裂口抵住了艾九的颈动脉,只要再轻轻一划,鲜血立刻便会四溅。

    艾九当场吓得裤裆都湿了,保证下一场交易就是大客头。

    别的人,他能蒙得了,但邵励城亲自出马监督,亲自出头领盘整个交易,若他不把底细透清楚,让邵励城掂识清楚,他就走不出观市。

    艾九把客头的资料和交易细节都捋清了,那客头也是个硬点子,交易时间若定了,供不上货,艾九也会身首分家,交易已是迫在眉睫,他再想作假,也没办法在邵励城眼皮子底下耍滑头。

    这是桩大买卖,艾九出的是一个档次的配方和纯料,艾九做这行太久,最清楚这种买卖若是出错,被人赃并获,轻则他后半辈子就都得到牢里跟王五作伴去了,重则就是直接归西也。

    这晚,夜一深,邵励城带上了一批弟兄,和艾九一帮人,同往一个废弃没多久的电子类产品工厂。

    这工厂主做一些人工智能型产品,虽然被弃置了,但仓库里头还遗留着不少智能半成品,这里更类似做研究的工作室。

    邵励城带着人,刚进厂子,厂子闸门就落下了,跟在最后头的艾九失了踪影,不知暗中做了什么什么手脚,竟把自己转移了出去。

    这次生意是帮邵励城对接的,艾九没带多少人,留下的人显然也不是他的心腹,一看领头的人跑了,全都懵了,更不敢与邵励城那一群虎狼兄弟作对,连声求饶,举手投降。

    邵励城这是入了艾九设下的瓮,生路早被堵死,这还不算狠的,更狠的是四周居然还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