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笔记本,起身,关了办公室里的灯,出了门去。

    经过一楼诊室的时候,看到灯还亮着,他眉头微皱,二老他们还没走?

    长腿几步就跨到了门口,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初蔚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满脸倦容,无辜可怜。

    贺闻远的心揪了一下。

    贺闻远走过去,俯首,将人抱进了怀里,初蔚费力睁开了眼睛:“你下班了啊。”

    声音有些沙哑,透着疲惫。

    贺闻远抱起人往外走:“怎么在这里睡了?结束了怎么没回去?”

    初蔚嘟囔:“想打个盹的,没想到一闭上眼就不想起来了,特别累。”

    “辛苦你了,蔚蔚。”

    初蔚双手靠在他胸口:“不辛苦,我应该做的,我们这是拯救了无数的家庭。”

    贺闻远颌首:“嗯,会有福报的。”

    初蔚抿唇笑,贺闻远觉得窝心地温暖。

    只有在初蔚这里,他可以全身心放松,可以不用那么算计,可以感受人的真善美。

    ——

    棉纺厂,林芳打算最后再给盛怀玉一次机会,她去找了盛怀玉,讷讷道:“怀玉啊,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在棉纺厂特别辛苦,而且我爸妈整日在我耳边念叨,说我丢了铁饭碗,你能不能帮我跟宣传部的领导说一声啊?你跟他们一提,他们定是给你面子的。”

    盛怀玉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她的指甲:“你这是原则问题,是人品问题,你上面的领导亲自开口开除你,我哪有那个能耐保你啊,你太看得起我了。”

    用完就丢,盛怀玉才不会为这种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善后呢。

    林芳脸色阴了下来:“当时是你暗示我举报初蔚的。”

    盛怀玉恼怒,眸中怒火升腾:“林芳,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我暗示你举报初蔚的?”

    “你当时说初蔚一定能考上大学,但她出身有问题,要是被人举报了,她肯定会和大学失之交臂,这话是不是你亲口说出来的?”

    盛怀玉一把按住了林芳的手腕,身子前倾,表情阴沉可怖:“我几时说过这个话?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芳神色一怔。

    是她傻,盛怀玉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她就迫不及待充当她的刽子手,是啊,盛怀玉干干净净,一点污点都没有,她也没有证据证明盛怀玉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