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显不过刚回来几个时辰,她就感觉府中已然变得沉闷许多,可见他平日定是在府中作威作福,大家才如此谨慎害怕,又想起那个狐假虎威的无影,哀叹府中下人们肯定吃过他不少亏。相比之下,她们相府就其乐融融多了,他们虽是主子,但从来也不仗势欺人。

    天黑之前,到城外迎接的人终于回来了,在寒风中等了半日又扑了个空,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但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宴上,简单的寒暄过后,话题进入正题,他们都对以前的事默契地选择了遗忘。眼前的人再不是以前的模样,他们的故事终究无疾而终了。

    “王爷每日闲云野鹤,可知苏卓卢恒勾结禾庆氏进犯越境一事?”裴殊烨首先挑明话题,他可不喜欢像他们那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习惯开门见山。

    “略有耳闻。”阎显漫不经心道。

    “不知王爷有何多算?”齐石槐道。

    “本王的打算取决于你们。”

    齐石槐和裴殊烨面面相觑,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他们是来借兵的?

    “请王爷明示。”裴殊烨道。

    “你们若借兵,本王可助你们一臂之力;若不借,云中、上谷亦可高枕无忧。”阎显无所谓道。

    “若晏门失守,禾庆氏一路东进,势必攻进王爷地界,唇亡齿寒,怎说高枕无忧?”齐石槐不解道。

    这显王果然不好对付,云中、上谷为越竞腹地,不等禾庆氏攻进云中,朝廷已倾尽全力与其抗争到底。齐妘斋眉头紧锁,也无能为力。

    阎显把玩着酒杯,看着齐妘斋也一副思索样,笑道:“这位小童,可悟出一二?”

    齐石槐眼明手快,忙把齐妘斋藏在身后道:“他一个仆童,大字不识一个,问他作甚。”

    阎显笑意更深,齐妘斋躲在哥哥身后,只埋头默不作声。

    “我们若借兵,王爷当如何?不借又当如何?”裴殊烨不打算猜下去,他只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伸手要上门了,总要付出些酬劳的。

    “本王自然也想为父王为越竞出一分力,眼下朝中党阀众多,沉迷夺权斗狠,并不把天下苍生放在眼里。若借兵,条件只有一个,本王做主帅!”阎显坚定地说。

    齐石槐和裴殊烨眉头舒展,这个条件对他们来说实在有些微不足道,因为痛快答应,反正大家的目的就是对抗敌人收复失地,谁做主帅不一样,只要他能信守承诺,尽快出兵即可。

    当下相谈甚欢,举杯同饮:“一言为定!”

    “干杯!”

    “干杯!”

    渐渐地,齐石槐和裴殊烨对阎显早已放下芥蒂,一面做着战前筹备,一面在云中郡内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他们原本计划若借到军队便立即回营,但阎显好意留他们多住些时日,又说营中部队连日激战也正需要整顿休息,不若等到禾庆氏深陷晏门,到那时再出兵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迟。裴殊烨欣然同意,齐石槐忌惮阎显认出齐妘斋而犹豫不决。

    “你没事操这份心做什么?缘分自有天注定,该去的你留不住,该来的你也拦不了。”裴殊烨劝道,他是极愿意促成这段姻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