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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下毒风波后周姨娘便以宁墨茹身子未愈为由,陪着宁墨茹躲在繁英阁闭门不出,并且谢绝了一切前往探视之人。也唯有宁凡之为了展现慈父情怀,三天两头的去到周姨娘屋里头坐坐。

    宁挽华虽未亲身去看望宁墨茹,却让人送了上好的补品给宁墨茹补身,还特意为了谨慎起见带上了老夫人身边经年伺候的医女一同前往,说是免得被人浑水摸鱼钻了空子。

    听着素心汇报着府中的情况,宁芷莟心下一阵冷笑,宁挽华那句浑水摸鱼本就是冲着宁自己而来的,虽说于宁墨茹中毒一事上,宁芷莟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可这毒究竟是谁下的,宁凡之表面虽未追究,但不见得心中就没有怀疑的对象。

    宁墨茹在她心中不过如蝼蚁般微贱,哪怕她听了白氏之言对周姨娘有所怀疑也不会将宁墨茹放在眼里,既然不放在眼中,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是能虚情假意的一日日遣人去探望。

    “启禀小姐,大小姐,三小姐还有五小姐来看望小姐了。”门帘外丫鬟的话音方落,宁芷莟便瞧见宁挽华并着宁馨予和和宁宛然由丫鬟打了门帘,迎进了屋中。

    “大姐姐,三妹妹,五妹妹,你们今儿怎么有空来我的云溪阁了!”宁芷莟心中虽纳罕着宁挽华为何会来她的云溪阁,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请她们坐下,而后又吩咐着素心和素蕊去泡茶,端点心来。

    “二姐姐这是不欢迎我和大姐姐,还有五妹妹吗?”宁馨予笑着打趣着宁芷莟,面上还故意摆出一副怕被嫌弃的样子,逗得宁芷莟和身旁的婆子丫鬟们尽都笑了起来。

    “三妹妹这是什么话,你们能来我自然是欢喜的。”宁芷莟说着便招呼大家用茶道,“快来尝尝我新制的凝香茶!”

    宁挽华和宁宛然来了只是坐在一旁并未作声,倒是宁馨予拿起白釉瓷盏,而后揭开茶盖浅啜了一口道:“这茶好香,二姐姐真是蕙质兰心,便是连这茶水都比别处的香。”

    宁宛然早在宁馨予揭开茶盖时便闻到茶香,却又不似普通茶香,好奇之下也拿起一盏茶浅尝了一口:“果然是香味馥郁别致,敢问二姐姐这茶是如何烹煮的?”

    宁芷莟见宁宛然年纪最小,自对这些更感兴趣些,于是淡淡笑道:“这是以荷叶包住桂花后埋入雪中浸润一冬,以荷香的甘冽调和桂花的馥郁,然后取来清晨竹叶上的露水,最后将荷叶裹住的桂花兑上竹叶露水,放入茶罏中以温火慢慢煮沸,便烹制成了这凝香茶。”

    “二姐姐真是心思奇巧,难怪太后和大长公主都对姐姐青眼有加!”宁馨予说着将头转向了宁挽华道,“也无怪那日大姐姐还在祖母和父亲面前夸赞二姐姐聪慧过人,得了大长公主青眼,当真是给我们众姐妹长脸了。”

    “芷莟自小便在母亲的照拂下长大,大姐姐对我也多有照顾。”宁芷莟说着感激的看向宁挽华道,“芷莟能有今日离不开母亲和大姐姐的爱护。”

    当你明知道一个人没安好心要来害你时,与其处处防备让她看出你的不安,不如顺着她的挖的坑跳下去,如此反而能打乱她的阵脚,让她猜忌着你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她的计谋,这才处变不惊的与她谈笑风生。

    自那日宁挽华带着三房和五房来看过宁芷莟后,便遣了人隔三差五的往云溪阁送些帝都时兴的钗环首饰,宁芷莟亦是投桃报李遣了素心送去她新制的花茶。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她们两姐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了。

    “小姐,大小姐这几日里东西送的甚是殷勤。”素心只要想到宁挽华几次三番想要加害宁芷莟,且出手狠辣不留余地便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宁芷莟虽知道宁挽华定是在酝酿什么阴想要谋陷害自己,却又苦于无从查证她到底酝酿了什么阴谋,所以只能小心防范着,但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素心,今日皇贵妃可是遣了人来接白氏和宁挽华进宫说话?”宁芷莟忽得想起前世白氏以厌胜之术害她惨死,但如今她早已不再是左相府默默无闻的无宠嫡女,从前是敌暗我明,如今却是敌明我暗,一想到这里宁芷莟便觉得心中畅快,当即吩咐道,“素心,让人递消息进宫,就说我新制了凝香茶要与九公主一道品茗。”

    因着是平日里入宫,宁芷莟只着了一袭浅蓝色百蝶穿花的广袖长裙,臂上挽了淡粉色的纱织披帛。简单的疏了一个流云髻,髻上单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两旁并着几缕流苏垂于两侧,素雅中又平添了几分娇俏。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宁芷莟刚入了崇闫门正要往九公主所居的追月轩去时,便看到了迎面走来了满面含春的宁挽华和一脸肃然的恒亲王。

    宁芷莟的本意是想绕开走的,怎奈双方距离太近又俱都看到了对方,只得含着得体的笑意上前行礼道:“见过恒亲王。”旋即又朝着宁挽华福身道:“大姐姐。”

    宁挽华眼看都快要到宫门口了,与恒亲王却仍未搭上一句话,心中正是着急,如今乍见宁芷莟便更觉败兴,不禁柳眉微微蹙起道:“今日皇贵妃娘娘宣我入宫叙话,难道也是宫中哪位贵人宣了二妹妹入宫?”说这话时宁挽华微仰着下巴,眼中难掩倨傲之色。

    “是本公主请了宁姐姐入宫。”九公主当即便截了宁挽华的话头道,“怎么,宁大小姐觉得本公主请宁姐姐入宫有什么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