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停了下来。

    苏陶氏连忙拿了桌上的壶替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上前顺着她的后背,问道:“不会是夜里凉冻到了吧?”不等顾文茵开口,已经说道:“这种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最容易冻到了。”

    “不是,就是突然间鼻子痒了起来。”顾文茵接了茶盏说道。

    “那就是家里人想你了。”苏陶氏笑着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怕是你娘他们都惦记着你呢。”

    顾文茵哪里会想到,那个想她的人,就在隔着几重门的隆福寺内,正口若悬河的和穆东明说着:“爷,小丫头长大了,漂亮了,往人群里一站,哎呦喂,就像是凤凰掉在了鸡窝里,别提多打眼了!”

    穆东明耐着性子听司牧云把话说完,末了,冷冷问了三个字。

    “所以呢?”

    司牧云瞪大眼,看着穆东明:“爷,什么意思?”

    “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什么用意呢?”穆东明问道。

    司牧云嗷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力道之大,差点把整个五官都给拍踏。

    用意?

    他说这么多的用意,还不明显吗?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几万匹奔腾的草泥马,司牧云看着穆东明,一字一句说道:“爷,你该娶亲成家了!”

    小周氏和袁氏一连去了扇铺好几日,可每次去,苏本东都是以“东家今日没来”“东家的住地不方便与外人知晓”回复她们。

    只把个小周氏和袁氏恨得牙痒痒的,但想到,日进斗金的扇铺,天大的怨气,她们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只暗暗在心里发着誓,总有一日,要叫顾文茵和苏本东哭不出来!

    这日,两人再次上门仍旧没有遇上顾文茵后,回府的路上,袁氏少不得对小周氏说道:“娘,我看贱蹄子就是故意的。”

    小周氏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听了袁氏的话,忍了一肚子的火噌一下被点燃了,怒声道:“她就是故意的,我们又能怎么样?能不来吗?”

    袁氏被小周氏吼得愣了愣,委屈的低下了头,使劲的扯着手里的帕子。

    小周氏却没有停下骂声,“但凡你能干些,少贴补些娘家,我们至于沦落到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吗?一点气你都受不了,那以后穷日子苦日子你还受得了?也好在你没生儿子,你要是生了儿子,就你这样的娘,能教出什么好来……”

    袁氏气得脸都青了,脖子上的青筋像条小蛇一样鼓了起来,舌尖都咬烂了,才让自己没和小周氏撕扯起来。可终是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哭,哭,哭,一天到晚的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好好一个家,都叫你哭衰败了!”小周氏指着眼泪不停的袁氏,“要哭,滚回你袁家去哭!”

    袁氏拿了帕子拭去脸上的泪,哽着嗓子说道:“是媳妇的不是,娘您别生气,媳妇在这给您陪礼了。”

    小周氏哼了哼,撇了脸,看也不看袁氏一眼。

    车外,赶车的车夫摇了摇头,手里的鞭子甩了甩,加快了马车的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