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薛清岚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往正厅走去,不久前才争锋相对过的蒋侧妃与薛秀已经到了,蒋侧妃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毕竟她可是如今府中执掌中馈的人,在眼皮子低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在狠狠的打蒋侧妃的脸。

    薛老太君此刻正坐在上首,她一贯沉默的脸如今是一眼可辨的阴沉,端着姿势坐在上首。

    一直负责照顾薛柔的那两个婢女此刻就跪在正中间,因为恐惧而在轻轻地颤抖。

    “说罢,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明柔县主不在的。”薛老太君声音沉沉,带着绝对的威严。

    自那时候薛柔故意算计在山上薛清岚,要让薛清岚失去清白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被薛老太君锁在小院子里养伤,为了防止有别的事情发生,只留了两个婆子照顾她。

    后来皇上封赏的时候一道将薛柔封为了正三品的明柔县主,虽然依旧在禁薛柔的足,但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薛老太君又给薛柔指派了两个贴心一些的婢女过去。

    被问到话的婢女声音怯怯,一五一十地说道:“昨天一整天还是和以往一样,县主正常的修养吃饭洗漱,直接夜里睡去。因为明柔县主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而且县主十分浅眠,为了不打扰县主,我们向来都是在外间待着,根本不敢叨扰县主。”

    “所以今天早上到了一般县主该起身的时候,县主并没有起来,我们隔着纱橱远远地看了一眼,看着县主还在安睡,就没敢打扰。直到快到用午膳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进卧室一看才发现,睡在床榻上的根本不是县主,而且故意塞进去的县主衣物。我们前前后后寻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县主,不敢隐瞒,所以立刻上报了。”

    听完婢女说的话,蒋侧妃忍不住问道:“昨天夜里你们可有谁听见过什么动静?明柔县主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两个服侍薛柔的婢女对视一眼,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们遍寻不到县主,可曾发现房间内有什么不同?”蒋侧妃又问。

    有一个婢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奴婢平日里是管县主的妆奁的,因为县主长久禁足,其实很少会动用到妆奁,但是今日奴婢却发现妆奁被动过了,打开一看发现其中最珍贵的一些珠宝饰品不见了踪影。”

    另一个婢女补充道:“县主因为睡眠不太好,一直都是需要用安眠的熏香才能入睡,但是今日婢女发现原本放县主卧房里的安眠熏香不知为何搬到了外面,而且加了非常大的剂量,以至于香灰都多了好几倍。”

    情理之中预料之外的答案,蒋侧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顿了一顿,最终看向了坐在上首的薛老太君。

    这样的事情,就算她执掌中馈也没办法定夺,最多不过就是找人寻一寻罢了,但是后续要如何处理,不是她一个侧妃能做主的。

    薛老太君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沉默了半晌,最终睁开了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柔县主薛柔,久病未愈,郁结于心,已经亡故了。从现在开始,府里准备丧事吧。老身不希望听见什么不该流传的话传的外面去,所有人都要谨言慎行。”

    薛老太君觉得薛柔实在是糊涂,就算把她禁足了,但是亲事依旧是在留意着,未来以敬王府明柔县主的身份风风光光不好吗,非要折腾这么一出。

    听到这话,蒋侧妃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是对上薛老太君不容置喙的眼神,只能默默应是。

    薛清岚全程坐在一旁,全程都没有话说。知道薛老太君定夺要为薛柔办丧事之后,薛清岚眼中才闪过一丝讥讽。

    不愧是薛老太君,够自私,也够薄情。

    昨夜那个情况看起来应该是薛柔自己逃跑了不假,而且她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不可能在敬王府重重的把守之下逃出去,想来必定是有人接应她。

    但是,万一呢?万一薛柔是被人绑架的,然后制造出了自己逃跑的迹象呢?薛老太君没有过问,也没有派人去找,就这样决绝地定下了薛柔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