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宁见丫头这般反应,有些吃惊,好奇地问道:“菲菲姑娘,你不想回家吗?难道不想家里的亲人吗?”

    骆菲菲听他说要把自己送回卓府,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好不容易出了那个樊笼,何苦再自投罗网地回去找罪受,鸟儿飞出了笼自是不愿意再回去的,自由自在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至于自己是如何从那天的餐桌上掉进河里的?以丫头目前的思考能力,是分析不出个所以然的。

    但傻子相较于普通人的最大优点就是,有什么烦心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何苦去浪费那么多脑力?只图个当下开心就好。若是说真想回哪个家,她更想回临安城的家,若是说真心想念什么人,那自然是她的严浔殿下。

    骆菲菲冲离宁回道:“那里不是我的家,我才不想回去呢!”

    离宁听她这样说,感到其中似有什么隐情,赶紧探问道:“不知姑娘为何不想回家?莫不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姑娘的家里人应该是已经急坏了,满城贴的都是寻找你的告示。”

    骆菲菲对离宁还是“全副武装”地戒备,听他这样问,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撇了一下嘴回道:“不想回就是不想回,你管了那么多?”

    离宁碰了一鼻子灰,被丫头堵得有些语塞,心里亦是犯了急,脑子里浑浊不堪地思忖着对策。他本来是想着用尽各种招数把丫头哄开心,让她能对自己有个好印象,然后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她提一下,回去后在卓府家人面前帮他说上几句好话,以求在卓府谋个马夫或花匠之类的差事。离宁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混进卓府。

    但看丫头这样一副如逃出生天、誓死不归的样子,离宁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莫不是又要把她绑着送去卓府?

    这样想着,离宁不死心地继续试探:“菲菲姑娘,那你一个姑娘家跟我们这样两个大老爷们住在这山洞里多有不便,难道不是住回小姐自己的闺阁里更舒适吗?”

    傻丫头像个炮筒子一样,一点不领情:“谁要和你们住在一起?若不是你们把我绑了,我早就离开了,我明天天一亮就自己下山去。”

    离宁感到情势似乎有些失控,赶紧劝说道:“菲菲姑娘,真的不是大叔吓唬你,这附近的山路又险又容易迷路,前几次不让姑娘到处乱跑,真的是为了你好。一个女孩子家千万不要去冒这个险,若是执意要下山,明天叔叔我送你下去。”

    骆菲菲见他说得这般诚恳,收敛了下戒备之心,决定领了他的情:“这样也好,那就谢谢大叔了。”

    话说到这里,双方的关系似是有所缓和,丫头对这个胡子大叔不再如先前那般抵触,已生出了些许好感。

    心中没了敌意,骆菲菲的心情也不再那般紧绷,而是放松了许多,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不经意地四处左顾右盼,环视了下这个四处阴暗的洞穴,似是有所醒悟:“大叔说看到了卓府寻我的告示,莫不是你们把我送了回去?便能拿到赏钱?”

    离宁听她这样问,不置可否,他觉得这丫头大部分时候是傻的,偶尔有些时候,会灵光乍现的比普通人还要聪明些。

    骆菲菲随即又瞥见他二人都是一身的破衣烂衫,不禁感叹道,“大叔,你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吗?这般穷困潦倒,只能窝在这样的山洞里住着?”

    鲁正元听了丫头的这番话后,一脸的不屑,似是对她这样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使劲儿地哼了下鼻子,正待开口反驳两句,却被一旁的离宁用犀利的目光制止住。

    随后,离宁朝向脸上写满“同情”二字的骆菲菲,顺水推舟地回道:“被菲菲小姐说中了,我二人确实过得十分拮据,连宅子都买不起,只能蜗居在这样一处洞穴之中苟且为生,本还指望小姐回到尚仙府后能帮忙提携一下呢!”

    离宁祭出他那当戏子的天份,一副老实巴交的可怜相溢于言表,附带着连刚才挺直的身板也突的佝偻了起来,像是没吃饱饭的样子,把骆菲菲看得更加悲天悯地。

    丫头虽然很可怜眼前之人,但还是面露歉意地回道:“宁大叔,真的对不住啊!我知道你们很穷,需要钱,但却帮不了你们,因为我真的不想回那个卓府。”

    离宁见丫头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没有先前那般戒备,赶紧顺着她的话追问道:“姑娘若是不想回卓府,不知想去哪里,大叔也可以把你护送过去。”

    丫头嘿嘿傻笑,未做正面回答:“我自有想去的地方,护送就不必了。”

    离宁问不出个所以然,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心中有些急不可耐,一筹莫展中暗自筹划着,干脆明天把这个丫头再绑了起来,装进麻袋送去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