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行拈起一块桃花酥,喂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让他幸福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整块糕点下了肚,戚景行睁开眼睛,他还是那副随性肆意的模样,声音却严肃又认真。

    “你想好了吗?”

    戚巳一顿,“什么?”

    “你给我的答复。”

    事关终身的答复又岂是这么快就能想好的,戚巳愣神片刻,也坐下来,摇了摇头,有些苦恼,“我现在很乱。”

    “哪里乱,你都可以告诉我,我说过了,不会强迫你,但你也要告诉我自己真实的想法。”

    戚景行被他这句话说的更加茫然了,抬起头,看向戚景行额头的伤口,“我在想你刚才问我的问题。”

    ————“为什么此时此刻,你会这样难过?”

    自从戚景行走后,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会难过?

    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难过,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教主回来了,他不会再由着戚景行如此胡闹。

    他相信,戚景行或许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是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很多的情感在得不到结果的时候,都会随着时间渐渐被人遗忘。

    纵使戚景行依赖他,信任他,可总有一天,身份的悬殊会让这些偏爱一一淡去。

    到那时,戚景行或许也会变成像教主那样威仪逼人的上位者,成了他的主子,而自己也终有一天会卑微怯懦的匍匐在他脚下,一辈子只能藏身暗处,追随他,保护他。

    只要一想到这,他竟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了。

    这分明就是他原本的宿命,不是早就应该认命了吗,可为什么只过去了这短短的几个月,一切就这么变了呢。

    戚景行忽然发现,一向坚毅隐忍的人此刻双眸木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漫无边际的茫然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戚景行肋间一跳,慌忙喊他的名字。

    一连叫了好几声,戚巳才回过神,愣愣地看着戚景行,痛苦道,“阿景,我很害怕,我怕……自己会像八年前一样,不得不离开你。”

    他是影卫,身不由己的影卫。

    “我……不想离开你。”

    他曾经也很孤单,偌大的青衣卫里只有冷酷无情的训教师,永不停歇的训练剥夺了他的自由,他的意识,他的自我。

    直到遇见了那个在假山上捉猫的孩子。

    他很像自己的弟弟,却又没有那么像,他不似弟弟那样乖巧,总是很固执,还会经常给自己添麻烦,引来追兵,害他受伤,还是一个会喝人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