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秀结束后,黎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住处,虽然会所把他包装成命运悲惨的混血美少年,但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会所给他安排的超华丽洛可可风套房,而是选择住在一间几乎光秃秃的房间里。

    每天被眼花缭乱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狂轰滥炸,下班后他只想躺在空旷的房间里休息,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

    黎明走进房间,扯掉被泼了酒的长袍,转身准备去冲澡。

    他回过头,突然发现房间的浴缸里躺着一个人,吓得半退了一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猜?”向晚躺在半透明磨砂浴缸内,双脚|交叠搭在浴缸边缘,在半空中晃荡着短靴。她的身上堆满了钞票,描金的钞票,那是会所模仿已经不再流通的旧纸币印制的钞票,为了给客人们足够复古的体验。

    “今天你很幸灾乐祸啊。”黎明走过去,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向晚微妙地上下打量着他,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他半|裸的身体吹口哨。

    黎明匆忙披上衣服,向晚懒懒地躺在浴缸里,随手抓起一把纸币抛向空中,描金的钞票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可我看你蛮享受的嘛。”

    “我是有底线的人好吗?”黎明穿好衣服,直接坐到浴缸边上,俯身对她说:“最多卖艺,绝不卖|身。”

    “所以黎会长怎么就一时兴起,直接下海了?”向晚对他所谓的“底线”表示怀疑。

    “原本我只是来打听下有没有人在附近见过跟黎回舟容貌相似的少年,不过中途出了点小小的意外。”黎明显然并不想交代那场因为语言不通而导致的阴沟里翻船的乌龙事件,“最后发现还是得真正混入地下场所,才可能接触到更多线索。”

    “所以黎会长作出了那么大牺牲,有发现什么吗?”向晚陷在堆成小山的钞票里,短靴的鞋跟嗒嗒嗒地拍打着浴缸边缘,听起来很欢乐。

    “只能说是可疑,但还不能确定。”披着古希腊长袍的黎明扯了扯松松垮垮的袍子,一想到自己以这种形象出现在熟人面前,总觉得怪不自在的。

    “怀疑对象也是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么?”向晚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描金钞票粗糙的边缘,“黎惜山该不会对年轻男孩抱有什么变态嗜好吧?”

    “据我所知,多半没有。”黎明沉吟道,“可能用年龄相仿的实验品更方便观察结果?”

    “也许吧。”向晚随口应了句,“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黎会长还得在会所再待一段时间呢。”她咧开嘴,又露出了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当然,黎会长尽管放心,我一定常来光顾你的生意。”

    “……”黎明突然意识到之前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晚来?

    “不是你请我来的么?”向晚拿出手机,翻出那条风骚得溢出屏幕的私人邀请,“我可是黎会长忠实的合作伙伴啊,怎么能错过你的登台首秀呢?”

    “高端会所新晋人气王?天神降临般的美貌?从地狱深处走来的恶魔美少年?用天使般纯洁无瑕的外表诱你堕入欢海?”黎明看到她接到的那条邀约,这骚气而魅惑的用词……这到底是谁发的?

    “放心,你更狼狈的样子我也不是没见过,这不算什么。”向晚假惺惺地表示安慰,“况且会所给你打造的形象不挺好?相当的……”她努力思索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风情万种!”

    黎明:“……”

    “其实这种体验也蛮难得的是不是?”向晚继续补刀,“况且身为新人你这场首秀看上去造价不菲啊,可见会所对你也寄予厚望,不努力混成头牌都对不起人家对你的栽培。”

    “原定主演从楼梯上摔下来磕掉了门牙才让我紧急顶替的好吧?”

    “那他摔得可真是时候。”向晚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管你享不享受你的表演,反正我蛮享受的……”

    “我们真的是忠实的合作伙伴么?”黎明俯下|身问她,冰蓝色的美瞳波光流转,“哪天我要是被人带进了沟里,背后肯定有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