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疼爱地抚着拓跋蓝的手:“拓跋大哥是我见过的,最自立、最不需要人照顾的人。蓝儿你放心,你哥哥只是还没遇到他心目中的女子。他那么完美无缺,一定会有一位小仙女,和他共度一生的。你若还是不放心,就找个上门女婿,一起照顾哥哥,反正你拓跋家的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你若因为哥哥而不嫁,他一定会感到内疚的。”

    叱云跃轩心满意足地从水里上来,杜有田拿了块巾帕替他擦干水,又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杜有田把叱云跃轩换下的湿衣服,拿到湖水里清洗,又拿到帐幔里的火堆前烘烤。

    慕容芷凝把更过衣的叱云跃轩,拉进凉棚里,按他坐在凉棚中央的地毡上,拆开他的发髻,用巾帕细细地擦干他发丝上的水,又掏出象牙梳篦,轻柔地梳理着叱云跃轩的长发。

    叱云跃轩面带微笑,显得十分的安静、配合:“凝儿的巧手,每次替本将军梳头,本将军都觉得十分享受!”

    慕容芷凝装着不耐烦:“将军倒是享受了,反正将军从来不自己梳头。将军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多难梳理!军奴们每次替将军梳头时,一见将军的脸色,都怕惹怒了将军,落个不是,不敢下手,只草草地还没梳理通顺,就匆匆地绾上了。将军的这三千烦恼丝,看上去倒挺整齐,殊不知,拆开了,仍旧是一团乱麻!”众人听慕容芷凝数落叱云跃轩,都捂着嘴笑。

    叱云跃轩矫情道:“凝儿有所不知,军奴们给本将军梳头,哪里像娘子这般轻手轻脚的?本将军确实是显得有些不耐烦,本将军倒不是怕痛,而是嫌梳理头发,太耗费时间。本将军有时忙起来,恨不得头不梳、脸不洗的就出门去。若得娘子的巧手,天天替本将军梳头,本将军一定安安静静的,任凭凝儿摆布。凝儿若实在嫌麻烦了,并且不嫌弃本将军丑,本将军索性就剃成光头,又省了凝儿的事,又省了时间。”

    慕容芷凝撇着嘴:“这主意不错,让石将军将刀磨快了,赶紧把将军的头发剃了吧!”

    叱云跃轩头一歪,顽皮道:“本将军想了想,还是不行,万一剃了头,凝儿嫌弃本将军丑,那就麻烦了。”

    拓跋蓝盘腿而坐,静静地托着腮,看着慕容芷凝和叱云跃轩,笑道:“将军就算剃了头,保证也是最好看的光头男子。真好奇,想看看将军光头的样子。”

    叱云跃轩微微笑着:“你若想看到本将军光头的样子,除非等到凝儿不要本将军了,本将军就剃了头发,去庙里当和尚。你到时实在好奇,就去庙里看吧!”众人都哄笑起来。

    慕容芷凝戳了戳叱云跃轩的后脑,叱云跃轩夸张地点了点头,众人都羡慕地看着两人,放肆地秀着恩爱。

    叱云跃轩顽皮道:“本将军怎么感觉你们在看戏似的?本将军和凝儿,有这么好看吗?”

    慕容芷凝扶正了叱云跃轩的头,嗔道:“别人是在看耍猴戏呢!将军自己有多可笑,还不自知。”

    拓跋蓝叹道:“公主和将军放在一起,就像一幅画

    ,美得让人不忍心

    挪开目光!蓝儿希望,公主和将军永远都不要分开。你们一旦分开了,这世上就少了一对最完美的情侣。”

    叱云跃轩用手正了正慕容芷凝替他整理好的冠带,满意地轻笑着:“蓝儿妹妹请放心,本将军和凝儿,分不开。本将军缠凝儿的功夫,她这辈子都无法抗拒。是不是啊?凝儿!”

    靳顼珩又托了一大盘切好的烤羊肉,放到凉棚中央的矮桌上:“公主、将军,这时的羊肉,被炭火的余温,逼尽了肉里的油脂,吃上去干酥香脆,别有一番风味。”众人都争相拿起割了个口的炊饼,夹上烤羊肉,品尝起来。

    拓跋致风趣道:“若天天有这样的烤羊肉夹饼吃,我就哪里都不去了,就赖在永宁了。”

    叱云跃轩豪爽道:“只要拓跋兄不走,本将军保证,天天让拓跋兄吃上烤羊肉!”两人相视大笑。

    石勇又抬上一盘洗净切好的野苹果:“来,吃了羊肉有些腻,这野果子酸甜爽口,最适合饭后吃。将军,天色不早了,大家若玩尽兴了,可以收拾东西往回走了。回去的途中,还能看到大漠落日的景观。”

    叱云跃轩点着头:“今天的收获着实不小,大家不仅看到了海市蜃楼,还见识了“雷隐泊”这样的天下奇观。这沙漠是本将军的守地,大家什么时候想来了,随时都能前来。对了,本将军回去让人造几艘小船,扔在湖里,下次凝儿来时,就可泛舟“雷隐泊”了。”他用宠爱的目光,注视着慕容芷凝。

    回永宁的路上,叱云跃轩骑在骆驼上,紧紧地揽着慕容芷凝:“本将军还以为,凝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为本将军梳头了。凝儿只要对本将军有一点点的好,本将军就会感动得不得了。”

    慕容芷凝的后脑,慵懒地靠在叱云跃轩胸前:“哪里就有这么夸张了?凝儿只是觉得,生气生得有些乏了,想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