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致的声音依然温柔悦耳:“凝儿,从明天起,我和你就永不分离了,我们将有大把的时间朝夕相处!快回房去安心歇息吧,我今晚会亲自守护你的!我也想陪你喝杯热茶,但婚礼前夕不能相见的规矩,还是必须要守的!”

    慕容芷凝一语双关道:“说得极是!从明天起,我俩就永不分离了!元致,你做好准备了吗?”

    元致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自从三岁那年,父亲让我长大了要娶你,自那时,我就做好准备了,我都准备二十多年了!”

    清晨,一缕朝阳从窗户里透进了慕容芷凝的寝殿,她用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发现慕容若语已梳妆打扮好,正在整理着桌上的妆奁。

    慕容若语用宠爱的眼神看着慕容芷凝:“凤仪,你醒了?那就赶紧起身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哀家要亲自替你沐浴更衣!”

    喜媚不明白慕容若语母女俩内心的惶恐,喜滋滋地道着贺:“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凤仪公主!从今天开始,公主就变成了商夏的皇后,皇后娘娘则变成了皇太后!娘娘您也别心急,时辰尚早呢,凤仪公主的嫁衣拿去改了,元大人还没来得及让人送来呢!奴婢让人准备些精致的点心,先给两位娘娘享用!”

    慕容芷凝看着喜媚的背影,哑然失笑道:“这个没眼色的蠢奴才……母后,您别难过,凤仪答应你,今天就将结束这场恶梦!待会儿元致一到,凤仪立即要他偿命!”

    慕容若语拉慕容芷凝起身,把她按在妆镜前坐下:“不妥!凤仪,你是哀家最后的希望了……哀家宁愿你委曲求全地好好地活着!”

    慕容芷凝脸色凄清而略带狠厉:“母后,如果连杀害亲人的仇都视而不见,那凤仪也不配活着了!既然命运苦苦相逼,那何不让我们一家人在地下团聚?母后,我意已决,您无须再劝说!”

    慕容若语哀叹了一声:“凤仪,你还这么年轻!母后造下的孽,让母后亲自来结束这一切,好不好?求你了,别让母后活在愧疚里……”

    喜媚让人端上了早膳,母女俩心事重重地草草吃完,慕容若语把慕容芷凝拉进了红木屏风后:“凤仪,这是哀家最后一次替你沐浴了……不不不……哀家的意思是,这次是你出嫁,意义很特殊!”

    慕容芷凝自己宽衣解带,安静地坐入红木浴桶里。慕容若语轻抚着她背上的彼岸花:“这彼岸花还是哀家亲手替你黥上的!那个伤害你的男人,心肠怎么如此狠毒?他怎么能忍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哀家一想到此,心就像刀绞一般的疼!”

    慕容芷凝侧目安抚慕容若语道:“母后,见过这个纹身的小姐妹,无不夸赞您的心思和手艺,也只有您,能用心地纹出一朵如此美丽的花朵,把凤仪身上丑陋的疤痕,完美地封印住,换个人根本做不到!母后,这朵曼珠莎华不仅让凤仪重拾了自信,还让凤仪忘掉了曾经的苦难!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叱云跃轩如此地对待凤仪,凤仪却舍不得还他以颜色……您别难过了,凤仪好不容易才忘了他!”

    慕容若语忧伤道:“你

    忘了他,哀家可忘不了!哀家若见着他,拼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

    喜媚扶起慕容若语:“娘娘,让奴婢来吧,您走个形式就行了。您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还要替公主梳头呢。”

    喜媚利索地替慕容芷凝穿上一套贴身的红绸衣裤,把她扶到妆台前。

    慕容若语拿着一把嵌着珠玉的银梳子,轻手轻脚地替慕容芷凝梳着头发:“哀家的凤仪,简直是倾国倾城之貌……只可惜,命苦了些!”

    喜媚埋怨道:“娘娘……今天是凤仪公主的大日子,您得忌忌口!”

    慕容若语任性道:“哀家听了几十年的奉承话,不是也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了吗?可见,人的命运并不是靠说几句好话,就能改变的!”

    慕容芷凝轻笑出声:“母后,您太悲观了!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永远不要放弃!”

    慕容若语哀声叹气地道:“若是能改变这一切的厄运,哀家宁愿从来没有到过这世上……”

    慕容芷凝委屈地撅着嘴,抱怨道:“母后……那岂不是就没有凤仪了?您这是要剥夺凤仪的生命吗?”

    母女俩正在争论,十八个太监和宫女,鱼贯进入了桑柔宫,他们或两人一组抬着箱子、或手托银盘,排列在桑柔宫的院子里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