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旼早已喝得醉醺醺的,他口齿不清地道:“岂……岂有此理!韩曜,老子都熊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老子?去回了他……就说本王病了,见不了人。”

    韩曜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四,你就这么不欢迎本王吗?本王今天不是来和你抬杠的,是来向你道喜的!”

    韩旼猛地灌了一口酒:“韩曜,别整那些虚的……你有什么损招,尽……尽管使出来。”

    韩曜豪爽地哈哈大笑:“老四,明明是你自己**道,事事都要和哥哥作对,怎么变成哥哥出损招了?你上次从妓馆弄了个贱女子,想嫁祸给本王,幸好本王跑得快,才没有着了你的道儿。唉……不说往事了,今天哥哥是来给你道喜的。父王听说你非慕容小姐不娶,欣然给你赐了婚,哥哥反思了一下,咱俩毕竟是兄弟,也不好闹得太僵了,就十分支持父王的决定……”

    韩旼粗鲁地啐了一口:“你哪里会有这么好心?你恨不得我孤家寡人的,最好客死在边关……”

    韩曜轻笑道:“唉呀老四,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父王把哥哥叫去一番痛斥,哥哥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和你重归于好。父王特许哥哥来主持你和慕容小姐的婚礼,你若是不愿意,哥哥这就去慕容府,替你回绝了这门婚事!”

    韩旼侧着头,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高声问道:“父王真的同意将慕容小姐赐婚给小弟了吗……三哥,你可别骗我啊!”

    韩曜招了招手,焦亭让人抬上来一口红木箱子:“老四,这是父王下的诏书,和赐给你大婚时穿的喜服,慕容府的娉礼,本王已经按父王的意思,给他家送去了,三天后,就是你娶亲的日子。父王有令,在你成婚的第二天,你就要带着慕容小姐离开南锦,没有父王的召令,你今后都不得私自返京。”

    韩旼满脸喜色:“皇兄请放心,只要能娶到慕容小姐,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元府的书房里,元诲愤怒地拍着案桌:“栋儿,你脑子能不能清醒点?我们元家得烧了多少年的高香,才能出一个附马爷?慕容家的小姐,听说被皇上亲自赐婚给了四皇子,你再想着她也没用了,老老实实地等着做附马吧!”

    元栋心灰意冷地道:“我当不当附马,和慕容家的小姐没有关系,我不会娶我不喜欢的女子!”

    元诲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栋儿,你遇人不淑也就罢了,你把我们元家祖传的宝贝,都弄丢了啊!能当个附马,起码元家手上还有点权势,还能想办法将我们家的玉梧桐给追回来。幸好慕容若语是嫁给了韩旼,她若是嫁给韩曜,元家就永远都无法和慕容家抗衡了!”

    元栋冷漠道:“父亲,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注定了是谁家的,无论人还是物件,都一样。慕容小姐是被逼迫的,她也是身不由己,既然我俩都无力和命运抗争,那就只能随波逐流了!孩儿心里很乱,你别再逼孩儿了。”

    元诲妥胁道:“好,为父不逼你,为父也舍不得让你伤心难过。这样吧,你去乡下的牧场住几天,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

    栋儿,忘了慕容小姐,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也不会有结果的!”

    慕容府的院子里,慕容若语伸手拦住了从书房里出来的韩曜,把他拉到了无人的回廊里:“太子殿下,你是来向我父亲传圣旨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看着我被韩旼欺负的吗?”

    韩曜的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慕容若语,虽然本王的四弟人品不怎么样,但他好歹他是商夏的皇子啊!再说了,你嫁给她之后,兴许他就收敛了性格,变好了呢!”

    慕容若语愤怒地推了韩曜前胸一把:“韩曜,你这个小人!你始终忘不了我当初对你的言语冲撞,你就是故意要报复我的,对不对?”

    韩曜轻笑出声:“慕容若语,你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本王身上!你的婚事,是父王御点的,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你的元公子,也即将被钦点为长坪的附马,你俩都将成为商夏的皇亲国戚!”

    慕容若语扑上前,发疯般撕扯着韩曜的衣襟:“你这个阴险的小人,你报复我也就罢了,元公子何罪之有?你们皇家,仗着权势欺男霸女,真的是为人所不齿!”

    韩曜绕着回廊的柱子,灵巧地躲避慕容若语的进攻:“慕容若语,你住手……你这个凶悍的女人,你不是鬼主意多吗?你想个办法自救啊!本王又不是救世主,还能包你一辈子无病无灾啊?”

    韩曜挣脱了慕容若语的纠缠,嘻笑着往院外跑,慕容若语生气地脱下脚上的鞋,朝他扔去。鞋子“咚”的一声砸在韩曜后脑上,韩曜也不生气,捂着后脑,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慕容府的大门。

    铜瓶跑到院子中央,捡起慕容若语的鞋,扶她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弯腰给她穿着鞋:“咦……这太子殿下,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连小姐脱鞋子掷他,他也不生气,可见性格十分温和!可惜,小姐是错过了一位好郎君了!”

    慕容若语啐了一口,独自抹了一把泪:“他把我害成这样,他高兴都来不及,当然不生气了!你以为他真是个君子,你不知道我前几天在遂宁王府,都被他羞辱成什么样子了!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的阴险小人,我诅咒他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