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语含泪点着头:“太上皇请放心,哀家和凤仪一定会将羿儿接回来的!您安心将养身体,等着看羿儿登上皇位!”

    韩謦的眼神涣散,语气飘飘忽忽的:“若找不回来……就给凤仪觅个稳妥的夫君,让他代为一统商夏吧!商夏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商夏的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慕容芷凝哽咽道:“皇爷爷,您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您太虚弱了!”

    韩謦微笑点点头,安然地闭上眼睛。

    芣苢宫内,慕容芷凝依恋地伏在慕容若语的膝头,母女俩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慕容若语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梳篦,轻柔地梳理着慕容芷凝的秀发:“哀家的凤仪,都这么大了!十九岁的年华,和哀家相伴的,不过寥寥数日!哀家真想在你出嫁的那天,亲手替你绾起发髻!”

    慕容芷凝扭头看着慕容若语:“母后何来的感慨?从今往后,凤仪就安安稳稳地守在母后身边,把这么多年的分离,都补回来!母后,凤仪时常在梦里,梦到父王将我俩揽在怀里的情景……”

    慕容若语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了慕容芷凝脸上:“你的父王,是天底下最温柔体贴的夫君、最和蔼慈善的父亲!可惜,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时日太过稀疏!哀家听说,你这一年多,在华炎过得并不好,哀家的心,片刻都不得安宁!”

    慕容芷凝乖巧道:“凤仪并没有母后想像的这么悲惨!爱情是一道关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顺利地闯过去。母后无须伤感,就当是凤仪为当初的懵懂无知,付出了一些代价,可代价换来的,不正是凤仪的成长吗?”

    慕容若语绾好慕容芷凝的头发,将她拉到宝座上,两人并排坐着:“凤仪,那个元公子,无论长相人品,都深得哀家的心。当初,哀家和你的父王,也是准备将他招为附马的。你经历了坎坷的情路,不如将你的后半生,托付给他,也好了了哀家的心愿!”

    慕容芷凝娇弱地靠在慕容若语肩上:“母后,他是凤仪的义兄呢!凤仪虽然经历了挫折,但绝不会对爱情绝望的,而元公子,并非凤仪理想中的夫君!”

    慕容若语轻抚慕容芷凝身后的秀发:“傻孩子,你不嫁给他,怎知他不是你理想中的夫君?哀家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要遗忘一段感情,并没有那么容易,你若是将心门关闭了,就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爱情!哀家也年轻过,在遇到你父王前,也经历过懵懂的爱情,你父王倾尽了所有的爱,让母后明白了一个道理,现有的爱情和以往经历,并不冲突!”

    慕容芷凝轻声问道:“母后,如果凤仪没有猜错,您和元栋老先生,曾经是一对恋人,对不对?”

    慕容若语的脸上,露出了少女般的娇羞:“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你难道会读心术不成?正如你所说,母后在十五岁那年,邂逅了元先生,和他有了一段感情。元先生当年意气风发,他不仅学识渊博,还十分有思想。母后当初因为贪玩,女扮男装,混进了元先生就读的圣立书院,成了他的同窗学伴……唉

    ,都过去了,不说他了。”

    慕容芷凝的脸上,充满了期待:“母后,凤仪对你的经历,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你就把你的往事,当作故事,说给凤仪听吧。说不定,它能解开凤仪心中所有的疑团,凤仪或许还能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慕容若语沉吟片刻,喟然叹了一声,她的思绪,悠悠然然地回到了当年。

    南锦城的五月,草长莺飞,慕容府的后花园里,传来少女银铃般清脆的欢笑声。

    慕容若语梳着个双螺髻,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绸缎衣裙,顾盼生辉地站在秋千的踏板上,她的身影上下翻飞,像一只戏耍在花间的蝴蝶。

    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后生,走进了后院,高声道:“你们女孩儿家,真是轻闲,不用读书,也不用操心生计,一天只知道玩儿。”

    慕容若语的丫鬟铜瓶,拉住了秋千的绳索,从秋千上扶下了慕容若语。

    慕容若语跑到后生面前,娇笑道:“旭哥,你整天抱怨这、抱怨那的,你怎么不投生个女儿身,也好如我一般,落得个轻闲?”

    后生是慕容若语的堂兄,叫慕容旭,他不屑道:“抱怨归抱怨,哥哥我从来不后悔做个男人。只是,我不喜欢读书,父亲偏偏给我报了个圣立书院,我明天,就要去书院读书了。听说那里的先生,是个老古板,整天只知道拿着戒尺,打学生的脸!”

    慕容若语不以为然道:“旭哥,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想去书院读书,可父亲却不让我去呢!这样吧,明天我偷偷溜出去,替你去书院上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