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梁言现在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除了与纪晨夕复合带来的温暖和安慰之外,天玑的局面已经变成一团乱麻。

    纪晨夕倒是有点回到以前那冷情冷感的性子,对众人的侧目反应冷淡,甚至温城之行被如此算计也不欲追究。

    社交媒体上的八卦新闻如同雨后韭菜割完一波又长一波,天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还热衷于拿那些过时的恶毒言论攻击他。

    说到底都是社畜,有时间中伤别人,不如搞搞自己的事业。

    梁言从财务那边揪出几个有问题的经理,结果一查,竟还不是邹宸安排的。

    “你不要再花时间审这些事了,”纪组长对自己的遭遇相当看得开,反过来劝他,“反正事情也过去了,以后想查有得是时间,眼下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不行!”梁总裁斩钉截铁道,“暗箭伤人最为卑鄙,敢这样算计和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此番发言实在过于热血中二,配上梁言剑眉星目睥睨天下的狂傲眼神,纪组长只能默默捂住眼睛,转过头去。

    明明长的也是高大挺拔英俊不羁,谁料是个傻子。

    安琪暴露的问题越来越多,w一撤资,天玑第四季度的财报相当难看,身在谷底,谁都能来踩一脚,银保监会频繁上门约谈,有梁言在不合格的压测报告上签字的前科,集团没少为此公开表态,董事长的脸色一次比一次不好看,而这个时候再闹出无名组长滥用职权出公差住总统套房的丑闻,更是让天玑本不富裕的口碑雪上加霜。

    纪晨夕老早就开始担心梁言刚上任时的那一系列火中取栗釜底抽薪的夺命举动,这下好了,财报一出,全部报应都来了。

    纪组长火急火燎嘴唇上都长了泡,结果梁总裁竟然还凑过来贴贴,极其不要脸地问:“晨夕啊,你这是不是……欲求太旺?”

    纪晨夕:……

    纪晨夕:我的辞职信呢,我那么大一封辞职信呢。

    说起这封从未真正发出去的辞职信,也是十分神奇,每次纪晨夕想到它并稍稍动了一点想将它发给徐老的念头,梁言就一定会搞个大新闻打他个措手不及疲于应对。

    果然,第二天,梁总裁紧急召集所有高层开会,高调宣布要收购一家规模非常成熟的保险公司,消息一出,众人哗然惊愕,议论声纷纷不绝于耳。

    “总裁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戴子轩一脸生无可恋,“晨夕,你帮我要个准话,我只想知道这报表还能不能做的完了。”

    纪晨夕看着戴子轩桌子前摞到额头的投资比例更新报告,神情颇为同情和理解,然而话说出口却又惹得对方一阵心梗。

    “锡弗的保险业务量大且稳定,运转机制也相当成熟,以天玑现在的资产是行不通的,梁总已经说了要按集团资产来计算,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报表,还是要重做。”

    这一下午,戴组长的哀嚎飘荡在天玑的每一个角落。

    就像五六十岁的副总裁都是处事圆滑的狐狸精、总在不动声色间就把人套路进去一样,23岁的梁总裁要搞事,从来都是轰轰烈烈,直球打得恨不能让天下人知道他所言所行,此间狂妄,不愧有新世纪二代的风范。

    众分析师不知该对风格如此大胆独特的总裁作何反应,但纪晨夕却知道,梁言生在人情十分扭曲阴暗、一切以利益为第一的豪门世家,他所有的真诚狂傲和大胆果敢,都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抗争,以及他对母亲许下的承诺。

    他的情义如同圣火,热烈地绽放,再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