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结束的很快,塞拉是突然袭击,利威尔不知道塞拉这次回来目的是什么,但利威尔没有开口问,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和塞拉一起喝茶,好像办公桌上那堆成山的文件只是摆设。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塞拉开口道:“你——”

    ——叩、叩。

    利威尔和塞拉一同把视线投向了那扇木门。

    塞拉收回了话题:“没事,你先忙。需要我回避吗?”

    利威尔摇了摇头:“进。”

    既然不用回避,塞拉颇为好奇的看着一位士兵进来。他约莫着十六七的模样,还很年轻,目光刻意避开了塞拉,僵硬的在利威尔面前行了个军礼,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头人。

    “兵长,韩吉团长让您去她办公室一趟。”

    “说什么事情了吗?”利威尔这样问着,但是已经起身了。他让塞拉在这儿稍微坐一会,塞拉注意到利威尔喊她名字的时候,这位士兵身子明显又僵了一下。真好玩。塞拉撑着脑袋目送利威尔出去,临关门之际,她又喊了利威尔一声。

    “把这个士兵留给我吧,我一个人坐在这儿多无聊。”

    利威尔看着这位士兵沉默了两秒,明显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他留下来。留吧,塞拉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逗他,不留吧……利威尔最终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同时嘱咐塞拉“你别吓着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叮嘱显然已经吓到了这位被留下来的士兵,塞拉看着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女士,我叫福尔曼·克劳狄。”

    “哦哦。”塞拉点了点头,“福尔狄,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福尔曼也不知道是在纠结自己被叫错的名字还是在纠结要不要把薪水问题告诉这样一位陌生的女士,显然这其实是个并不礼貌的问题。这样穿着讲究的女士,他觉得并不应该问出这种问题才是。福尔曼以前跟着父亲见过当地一位女记者长,她的穿着就规矩讲究,说起话来分寸得当。

    “不想回答也没事。”塞拉挥散了福尔曼心里的纠结,但福尔曼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塞拉又开口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从你这里判断出利威尔的工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利威尔的前妻,这次来就是想跟他讨论一下我们孩子的赡养问题。”

    福尔曼:“……”

    塞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小,可能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大人之间的纠葛。”

    “……不、不、抱歉、女士,如果我的话有所冒犯,希望您能原谅。”福尔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是说,嗯——我们从未知道利威尔兵长竟然——结过婚。”

    塞拉能感觉得到让他把“利威尔”和“结婚”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差点要了他的命,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开口道:“没关系,这没什么冒不冒犯的。事实上,他要是隐瞒的话也很正常,毕竟当初是我辜负了他。直到现在,我都对他深表歉意。”

    等等,不,他没想到回答是这样。福尔曼张圆了他那张嘴巴,然后又硬生生的闭了回去。结婚了,被辜负,但是还有孩子……福尔曼觉得调查兵团里利威尔兵长的铁树形象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春天长满叶子的普通果树,上面只结了一个又圆又大的红果子。

    现在这颗果子摇摇欲坠,下面是利威尔兵长领工资的钱包。

    从未有过的、福尔曼也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利威尔兵长产生的、那对男性同胞的同情感,在此刻油然而生。

    “我想,我很抱歉,女士,我不知道我们兵长的薪水,但我的薪水只有每个月三百艾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