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以为是陈安安熬的,没有意外,吃完了一碗,连发冷的关节都暖和了许多。

    吃完了早饭,打扫了厨房餐厅,陈孑然叫了一声陈安安,让她赶紧上楼收拾自己的行李,她们该搬走了。

    顾茕听到搬走二字咯噔一下,笔记本从腿上顺势一滑,砰一声,手忙脚乱捡起来,角上磕出一个坑来,还好它质量过硬,屏幕顽强地还能点亮,不至于白费顾茕一个早晨的辛苦。

    做完的事二人谁也没有再提,顾茕只当陈孑然断片了不记得,陈孑然也假装无事发生,各自相安无事。

    陈孑然和陈安安的东西少得可怜,来时一个行李箱,走时也是一个行李箱。

    她从来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东西能不添置就不添置,来去干净。

    顾茕想起她当年也是一样,被自己赶走时,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所有东西,干干净净,就好像她从来也没在那间房子里居住过。

    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养成这样近乎偏执的自觉?顾茕不敢想,她只知道,陈孑然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一个小习惯都能让她心疼。

    “顾小姐,这半年多谢你照顾。”陈孑然把行李箱推到门口,对顾茕鞠了一躬。

    “我送你吧。”顾茕站起来。

    “不用了,我和安安走出去搭车就可以。”陈孑然又对她微微颔首,笑道:“我走了,顾小姐,希望咱们以后都好好各自生活,再也不要见面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房子里骤然空旷冷清起来。

    顾茕全身虚脱似的跌落在沙发上,鼻子使劲嗅了嗅,在空气中寻觅陈孑然遗落的气息。

    没有。

    陈孑然的适应能力太强了,这个人就像是透明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她就变成什么样,融入得不留痕迹,以至于顾茕想捕捉她的痕迹都没有办法。

    顾茕把头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吊灯,痴痴地想,她和陈孑然的关系,这就算到头了。

    未来的日子里,她不会再拥有陈孑然,甚至连见一面也不敢,因为她不配。

    当年亲手把她推开,说出了扎她心窝子的狠话,现在就不配再去打扰她。

    想极了时候偷偷见一眼都不配。

    未来会有多长呢?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

    顾茕要忍受没有陈孑然的日子,至少五十年。

    她今年才二十五呢。

    顾茕忽然觉得人的寿命太长了,为什么这么长?八十岁甚至一百岁,简直毫无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