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一下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说“天冷,犯困。”

    乙弗皇后笑道“等会儿就不犯困了。”

    冉盈正狐疑什么叫等会儿就不犯困了,一个黄门来报“皇后殿下,卫将军、右光禄大夫、美阳伯苏绰到。”

    冉盈一愣,苏绰怎么来了?

    皇后说“让他过来。”

    说着附在冉盈耳边轻声说“苏绰的祖父素有功于国家,天子很敬重他。苏绰这孩子,过了年就满十八了,他祖父心急,前几日拜托天子在宗室和大臣中为苏绰物色一个合适的女孩。天子呢便将这事交给了我。”说着,她看向座下的几个女孩,又说“我邀请了这几个女孩入宫游园,也让苏绰过来看看,是否有合意的。这事儿,你也帮我参谋参谋。”

    冉盈轻声说“若是真有看对眼的,我有什么好参谋的。”

    说话间,身穿着锦袍的苏绰就脚步沉稳地过来了。

    他的目光刚投射过来,便落到了冉盈的身上,目光十分诧异。

    可这样的场合他不能上前过问,便向皇后问了安,在黄门的指引下入了座。

    苏绰有些不安,一直悄悄地拿眼睛去看皇后身边的冉盈。

    他来这里之前刚从柱国府出来,虽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他明显觉得宇文泰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戾气,也不知是不是和之前被元烈行刺有关。

    现在见了冉盈,竟觉得她也十分憔悴,从昔日里英气勃勃的样子大不相同。

    细细一看,那双眼睛还有些浮肿,不知是哭过,还是昨晚没睡好。

    那日宇文泰的话振聋发聩,言犹在耳阿盈是茫茫苦海中唯一的明灯。

    可眼下来看,这盏明灯怎么一副将要熄灭的样子啊。

    苏绰不敢乱想,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想不出除了柱国,还有谁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冉盈如此失魂落魄一脸无助。

    难道在为婚事焦虑?

    前几日见着李昺,两人还谈论起郎英。自从那家伙摇身一变成了冯翊公主,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可想到此时她一定在公主府里一边百无聊赖无所事事,一边欢喜地等待着那个人迎娶,他们都为她高兴。

    谈论起她,总是忍不住怀念起郎英那高旷洒脱的风姿。

    可如今坐在皇后身边那衣饰华丽的公主,哪有半分昔日里高谈阔论、高旷洒脱的风采?

    也许有些人真的如同梁间的燕子,能够在暴风雨中迎头搏击毫不畏惧,可一旦被关在了笼子里,却会连羽毛都失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