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连迟和贺楼齐立刻大步赶了出去。

    “公子!”严冲大惊,不知道宇文泰要干什么。把他们白虎寨的大当家给关起来了,这是要把白虎寨给掀了?

    宇文泰看着他,面无表情,语气阴沉“要关着他还是要他去送死,你自己决定。”

    严冲一愣。

    面前这个人又恢复了那种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气,他不自觉地在他面前弱势和臣服。

    见严冲不再说话,宇文泰侧首问莫那娄“刘武可有消息回来?”

    “还没有。”莫那娄面露担忧之色。洛阳快马往返此处不过五六天时间。可如今算一算,刘武已经去了有十来天了,阿瓦也一直没有回来,真是令人担心,怕他中途出什么意外。

    宇文泰沉着脸目视前方。如今他被困守在这匪寨里,四面楚歌。

    他该怎么办?什么人还可以引为援手?

    “莫那娄。”他沉声说道“你去一趟玉璧。”

    “玉璧?”莫那娄一想,“公子要调王思政?”

    王思政并非宇文泰的嫡系,他出自先帝孝武麾下。先帝元修还是平阳王时,便因王思政忠勇善于谋略的名声将他聘为门客,礼遇甚厚。

    后来先帝受高欢所制,王思政也曾进言先帝西迁长安。

    孝武被杀之后,宇文泰仍旧让他任光禄卿、并州刺史、散骑常侍、大都督,又进封太原郡公,礼遇更甚从前,可王思政因为不是宇文泰的旧属,心中时常不安。

    河桥之战时,他亲入敌阵,舍生忘死;镇守弘农时,他又在玉璧修筑城池,并移镇玉璧,固若金汤。

    有一次,宇文泰在同州宴请群臣,酒酣之际众人玩掷卢,宇文泰兴起,解下自己的金带,说“先掷出卢者,可得孤金带。”

    然而群臣都掷遍了,也没有人能掷出代表卢的五个黑色。

    轮到王思政时,他面容严肃,起身立誓“王思政羁旅归朝,丞相以国士相待,王思政愿尽心尽力为国效命,报答丞相。若此心真诚,感动天地,一掷为卢;若内怀杂念,神灵明鉴,掷后不为卢,王思政愿当场自尽以谢丞相!”

    言罢满座皆惊。宇文泰更是大惊失色,正要起身制止,王思政已拔下佩刀横在膝上,抓过五木便掷。

    更令众人惊叹的是,果真一掷为卢。王思政这才庄重地叩拜宇文泰,坦然接受了金带。

    宇文泰从此便很信任王思政。

    他为人忠勇,又少有久浸朝堂的那种老滑。在秦州遇险时,也是王思政前来救护。玉璧之战后,韦孝宽升迁调任别处,他便又将王思政迁往玉璧镇守。

    此时山穷水尽,外出求援的刘武久久未归生死不明,宇文泰又想到了王思政。他虽不是武川嫡系,但可托以重任。

    他点点头“刘武没有消息,独孤如愿情况不明,李虎父子被困长安,达奚武若惠干远在北边,眼下还能用得上的,只有王思政了。”他看着莫那娄,欲言又止,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