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亮起的闪电像在空中放起的烟花。

    顾雪寒撑着雨伞来到书房,楚元见一袭清凉单衣,负手立在打开的窗子前,薄唇紧抿,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沉定冷寂,人安静到不存在。

    丫头在门口收伞,顾雪寒端着药先进来。

    楚元见那日在撷芳楼前跪了两天两夜,严冬最冷的时候,还下着雪,人去了大半条命,回来就病倒了。一病一个多月,身子刚刚调养得好了些。

    虽过了立春,天气仍冷得不像话,阴风刺骨。

    顾雪寒放下药,拿起一件棉袍给楚元见披上,心疼地道:“王爷,小心着凉。”

    楚元见像是才察觉到冷,掩唇咳了咳,苍白的俊脸因咳嗽的用力,微微泛起一抹血色,再不复方才的死气,像逢春的枯木多了几分生机。

    顾雪寒把药端给他,楚元见一言不发地喝了。

    他这些天很少说话,暴风雨来得突然而没有征兆,他处在风暴的中心,世界从他最不设防的地方开始坍塌。

    两人纠缠那么久,他以为魏云落多少有点喜欢他,事实证明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宁愿死都不愿嫁给他。

    喝下去的像不是药,而是毒,灼得他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楚元见又咳了一阵。顾雪寒要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楚元见推开了。

    顾雪寒红着眼圈幽怨道:“为什么拒绝我?你还想着她是不是?你知道么,皇上已经把她许给十一弟了。”

    楚元见怔了下,削薄好看的嘴唇动了动,半晌后,才道:“我知道。”

    他人虽在禁足中不能出去,外面发生的事都知道,已经得到消息。

    顾雪寒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她这么对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忘了她,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不知哪句话刺激了楚元见,平淡的眼波突然变得冰冷,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

    会试后便是殿试,显德帝将魏云落赐婚给楚元懋,江陵还担着魏云落男宠的名声,长公主想把他打发了。魏云落不同意,正值入闱考试的关键时期,她怕影响了江陵考试,想等过了殿试再说。

    江陵殿试发挥得很好,顺利进了一甲,是第三名,魏靖松是一甲第一名,被点为状元。

    报喜的来到长公主府,一波接着一波,别提多热闹了。

    高中的两人和长公主都没多少关系,长公主没有露面,待在房里听教坊的乐伎唱曲。

    魏云落陪着她。

    前头自有魏驸马和管家周旋。

    一曲既终,丫头领着乐伎下去吃茶,长公主慨叹一声:“他倒是个争气的。”

    魏云落问:“母亲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