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一群人驾着车直奔县医院。

    虽然征兵报名的人很多,但医院还是秩序井然,在门诊部的后面专门开设了征兵体检窗口,还有军人在旁监督。

    体检的项目,比起几十年后简直是太简单了,体检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排查有没有身体残疾,视觉听觉有没有障碍,有没有重大的疾病隐患。

    尽欢开始的时候还好奇检查的项目,但跟着徐祖爷跑了一圈之后,就发现并没有热闹可以瞅。

    她便拉着徐祖爷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看着小伙子在小院子里测视力。

    这个时候视力表还是e字表,可没有后来的c字表那么变态,遮眼勺应该就是医院食堂里面,就地取材拿出来的汤勺和饭勺。

    现在大部分连电视机都还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上学作业很少课外书基本也是没有的,所以大部分的青少年视力都挺好,而且对于视力的要求也并不是太高。

    好不容易等村里的小伙子们部体检完毕,徐家俊焦急的迎上去。

    问小伙子体检怎么样了,小伙子们一个个都红着脸支支吾吾的。

    问及原因,因为刚刚其中一项检查,被医生要求脱下衣服进行检查,几乎是脱光了的。

    现在的人都还是很保守的,虽然都是检查室里面都是男的,连医生也是男医生,但对于在陌生的医生面前身,小伙子们觉得还是有点羞耻的。

    徐春生一个人耷拉着眼睛,刚才测视力的时候,他就被医生告知他视力不合格,在当兵这条路上他算是被判了死刑了。

    看着大家伙说说笑笑的样子,他心里面有点不舒服,怎么就他一个人近视了呢。

    不过谁让他为了躲懒,天天晚上在家点着煤油灯,装模作样写作业看书呢。

    清点完人数,徐家俊就驾车带着大家回村子了,经过县政府门口的小广场时候,刚好看到一场批斗。

    车上的小伙子们都按捺不住好奇心,央求徐家俊停车,让他们下去看一看。

    徐祖爷、尽欢和徐家俊都坐在了车上没下车,这种热闹他们都不愿意去凑。

    虽然尽欢上辈子就在老一辈的人口里听过其中的残酷,但亲眼看见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穿着斜襟蓝布衣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双手被反剪着,头上戴着用纸糊的尖尖帽,胸口挂着牌子上写着“反革命地主婆王金氏”,被押着站在了高板凳上。

    老太太估计年龄大了,有些驼背就站不直,后面有个带着红臂章的红小兵,踢了她站的板凳。

    “王金氏!这个黑心烂肺的反革命分子,在咱们这么多无产阶级面前不敢抬头了哇?让你剥削我们劳苦大众!让你反革命!”

    旁边那个年轻女红小兵也跟着叫嚣“我呸!就她这个地主婆不配站着,就应该跪着向劳苦大众请罪!”

    “就是就是!让她跪着!”别的红小兵也跟着附和道。

    说着就有两个人,扯着老太太的肩膀,就把她从板凳上拉下来了,本来就被反剪着手,根本没法维持平衡,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