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逐溪眼帘低垂,望向他掌心的溜溜球,看了几秒后,又仰头。

    柳逐溪还没长开,她的眼距较宽,看起来天真,无辜。鸦羽似的睫毛卷而翘,眼尾处自然地向上翘,鼻子小而挺,鹅蛋脸生得恰到好处。

    眼底难掩的胆怯,战战兢兢。

    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她总是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恩赐。

    一个敏感的小孩。

    顾呈礼身上微弱的温暖散去,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漠。

    “怎么?”他扯了扯唇角,语气不善:“嫌弃了?”

    闻言,柳逐溪的双眸微动,有丝懊恼。她低着脑袋,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抬手伸到一半想去接,顾呈礼却不给面子地,收紧掌心,将手背在身后。

    柳逐溪错愕地抬头。

    顾呈礼冷哼一声,“走了。”

    话落,他迈过她走出店门。柳逐溪不自觉地捏了捏掌心,跟了上去。

    一路缄默,顾呈礼的脚步不大,柳逐溪完全可以跟上,但她不敢凑近,而是落在后头,像个小尾巴。

    走出商城,拐弯向右边,顾呈礼的脚步迟疑了片刻,扭头过来看向她。

    柳逐溪察觉到,他应该是嫌弃她走得慢了。

    她下意识就快走两步,站到他的身侧。

    前方是此前见过的舞台,主持人拿着话筒,声音激扬,底下的观众捧场地跟着吆喝,掌声如雷。

    顾呈礼果然生气了。待柳逐溪走近,她隐约听到一句话,冷淡又刻薄。

    “孺子不可教。”

    他说完,将掌中的溜溜球硬塞到她的手中,溜溜球被他捏了一路,球面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柳逐溪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指尖。

    “我不要了。”顾呈礼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僵硬。

    柳逐溪有些委屈,抿唇望着他,眼睛清澈无辜。

    “你……”顾呈礼瞥见她的眼神,他硬生生地将唇边的话咽下,突然道:“闭眼。”

    柳逐溪素来对旁人递来的暖意感到不自在,更何况是顾呈礼突然要送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