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东宫主殿,气氛则格外凝重紧张。

    太子元黎白衣玉冠,神色阴沉的坐在案后,大半张俊脸埋在阴影里,只露半边剑眉与斜飞的凤目在外,额角与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瞳孔比平日大一些涣散一些,闪烁着诡异的红色。

    东宫侍卫首领丛英领着十多个容貌秀丽的少年进来,命他们都在殿中跪了,近前恭敬禀道:“殿下,这些是属下新找来的一批‘阴月’,不知可有殿下所需之人?”

    元黎红着眼抬头,目光锐利的扫过去。

    一股清冽如竹的气息无声而霸道的荡开,瞬间充盈整座大殿。

    少年们瑟瑟发抖的跪成两排,有几个把持不住的立刻面透绯红,眉眼间染上艳丽颜色。“阴月”是比“息月”低一等的存在,没有生育能力,潮期也是被动发生,但能感知到“纯阳”的信香,并予以回应。

    回应的方式就是释放出自己的信香,吸引“纯阳”注意。由于地位天生不对等,“纯阳”与“阴月”之间并不存在“标记”与“被标记”的关系,换言之,“纯阳”如果相中了某个息月,必须进行标记仪式,在息月体内注入信香,打上自己的印记,对息月负责,与“阴月”就没有这个限制。

    这也是很多勋贵人家喜欢纳“阴月”为妾的原因,阴月注定不能生育,既避免了子嗣之争,又能在潮期解决正常需求。

    与“息月”相比,“阴月”更像是依托于“纯阳”存在的附属品。

    “纯阳”的信香也有强弱之分,而太子元黎显然是强者中的强者,很快,其他少年也陆续有了反应。

    浓郁至极的奶香味儿渐渐漾起,挤压在有限的空间里,绵绵密密排山倒海似的直往人胸腔内涌。

    丛英悄然退到靠窗的位置,深深吸了口窗外的新鲜空气,体内燥热才稍稍平复下来。

    “……”虽然他的信香在殿下的压制下根本释放不出来,可同为“纯阳”,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可真是太可怕太残酷了。

    照理以殿下纯阳信香的强大程度,至少可以标记三位息月的,也恰好符合东宫一位正妃两位侧妃的规制。

    可自打一年前殿下奉旨去北境督军,在一次酒醉后误标记了一位浑身散发着奶香味儿的息月后,便排斥所有身怀其他信香的息月。

    奶香味儿的息月并不常见,事后殿下赶着回京向陛下复命,没顾上仔细找寻,等之后再派人去北境暗访,已然是大海捞针,全无所获,只偶然从一位胡商口中听说,当地州府新进献了一批息月给京中贵人们,似乎有一位信香是奶香的。

    殿下索了名单,将那批息月一一排查,倒的确找着个奶香的,可惜殿下只瞧了一眼,便说不是。

    纯阳每月都有固定潮期,潮期发作时,必须要信香相合的息月或阴月才能纾解。殿下排斥其他息月,他只能变了法的找一些奶香味儿的阴月过来当替代品。虽然回回都……

    随着时间推移,殿中一些少年已经在纯阳气息影响下渐渐失控,口中发出暧昧的娇吟,有的甚至开始剥衣裳,往主座方向爬。

    “滚。”

    主座后,面若冠玉的年轻太子闭上眼,冰冷而厌恶的吐出一字,道:“下次别再弄这些东西来恶心孤。”

    “是。”

    果然还是这样。

    丛英恭敬领命,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手一挥,立刻有侍卫进来将少年们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