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这次被族长重重罚过之后,往后他们一家人在河西村别想再抬起头来了!

    徐氏和沈福田想到这里均是面如死灰,垂头丧气。

    “就打上五十棍而已,真是便宜他们了!”沈福海咬牙切齿:“依我看就得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头去,请县太爷好好治一治他们的罪过,让他们好好尝尝牢狱之苦才好!”

    “三叔,你想的也太过于简单了一些。”沈香苗说道:“县丞是一县之主,赋税、民生、水利……即便不是各个亲自参与,却也要一一掌握,每日也是十分繁忙。今日之事我们看着是大事,大房一家起了歹意,甚至动了杀人的心思,可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寻常纠纷并未出人命,更无人受伤,即便族长上报里正,里正上报县丞,县丞也根本无暇过问这些小事。而族长这里,则是要考虑到这一点,不能给县丞再添烦恼。试想,县里头的村庄多的数不清,若是不过两家闹了起来,便要去请县丞来主持公道,县丞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是忙不过来的。因而这等小事,族长能压便压了下来,小惩大诫也就是了。如若不然,也显得他这个族长无能,连这点小事也处置不妥……”

    “族长的儿子既是做了多年县丞,族长也做了多年族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村子太平才是正经事。”

    沈香苗说的这些话,沈福海大约也听了个明白,连连点头。

    但很快,沈福海又觉得有些不满:“既是如此,那我便去请族长重罚这些人才好,五十棍实在是太少了,便宜了他们!”

    沈福海说着就要往前走上半步。

    沈香苗伸手拽住了沈福海的衣袖:“三叔,还是不要开口为好。”

    “为何?”趁热打铁,趁着这些恶人这会儿犯了错,也趁着族长这会儿动了怒,再恳求一下将这些人好好惩治一下不是最好?

    要不然,不就白白浪费了一次好时机么?

    沈福海自然是不能理解。

    “方才族长说罚便罚,丝毫没问咱们是否满意,可见族长也是个性子略独断的,怕是听不进去旁人的意见。况且,还是方才我说的那些话,即便咱们是认定了大房一家动了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可在旁人看来,大房不过是污蔑与我,败坏我的名声,纯碎只是寻了一些事端罢了,并无任何人受伤或者死亡,咱们再去求,族长不会同意不说,兴许还要敲打上一两句让咱们安守本分,其他人兴许还要说咱们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总的来说是得不偿失呢。”

    “照我看,这口恶气,这些仇,想仰仗着旁人来替你出,替你报倒是不行的,还得自个儿亲自动手才好。”沈香苗眨了眨眼睛。

    上次的打没有让徐氏长了记性,这次又出这样的幺蛾子出来,看来还是得来个狠招,下一记猛料才好。

    沈福海再次觉得沈香苗所言甚是,接连的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说罢摸着鼻子笑了一笑:“还是你看的透彻,我险些昏了头做出蠢事。”

    沈香苗抿嘴笑了一笑。

    沈远堂虽是年纪大了,却是耳聪目明,尤其是耳朵听力竟是比年轻人还要好上一些,沈福海与沈香苗方才说的那些人,一旁的沈光耀没听到几句,他倒是听了个大概。

    这沈香苗,瞧着小小年纪,又是姑娘家家的,竟是对人情世故、局势人心看的十分透彻,而且还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说不定还是个有城府、有手段的人。

    沈远堂忍不住抬眼多看了沈香苗几眼,看到她依旧镇定自若,气定神闲,更是高看她了几分。

    如今沈福田、徐氏与那黄岭都要去祠堂里头受罚,此事算是尘埃落定,那些个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也打算走了,几大胆大爱看热闹的,准备跟着去祠堂那边接着看。

    徐氏和沈福田一脸的垂头丧气,尤其是徐氏,心里头更是气愤满满。

    没有将沈香苗弄倒,反而是自己受罚,徐氏心里头的憋屈也是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