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得很快。

    至少超出了青年皇帝的预料。

    但这也让他感到恐惧。

    他想到了那个传教士临死前的疯言疯语。

    也召见了一些参加战役的士兵,听闻了火器在战场上碾压般的优势。

    同样,也知道了超凡间的对撞。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之上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放任那名逆臣离去时的无力,和最后在朝堂上那可笑的怒吼。

    父亲当时的无力感很清晰地印在他的记忆之中,那超凡者飘然离去的背影也同样如此。

    还有王法吗?

    不论是父亲,还是自己,都被那堂而皇之的离去所触怒,可父亲终究为了家国大业忍了下来。

    可自己呢?

    自己的孩子呢?

    倘若再让那超凡者的徒弟进入朝堂,是不是还会再来一次“换帝”?

    自己的子孙,还有没有可能像父亲一样,能够重回龙椅?

    越想,越是心惊。

    皇帝这个位置,并不好做,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大多都有一点被害妄想症。

    毕竟有太多的人窥视着这个位置。

    也许那两个超凡者真想他们所说的那样,绝不会干预朝政,但不代表不会有人利用他们,哪怕是利用他们的弟子。

    一个于益就能将一个景泰搅得天翻地覆,那么再来一个又会造成怎样的破坏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台龙椅的脆弱,哪怕此时此刻他高高在上。

    他摊开手,手里是那个传教士被拖出去前丢在他脚下的书本,他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更让他惊奇的,是这本书。

    这本半白的书。

    就像是一本未写完的日记。

    而在紧邻着字迹的最后,空白的纸业上重新出现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