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联动,目标,守城弩,放!”

    趁着第一旅官兵们与城头守军激战的当口,火炮营官兵们手脚麻利地将十数门火炮推进到了离城七十步的预定阵地上,匆忙地调校了一番之后,各炮位已是做好了炮击前的准备工作,苏庆声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便下达了攻击之令。

    “轰,轰……”

    沉寂了片刻的火炮再次开始了齐射,与前两番的漫射不同,这一次**的火力已是集中了起来,以三门火炮对付一门守城弩,挨个地点名过去,几轮炮击下来,城头上的守城弩已是损毁大半,剩下寥寥数门对**已是够不成甚大的威胁了,即便如此,第一旅官兵们也没放松集火攻击那些仅存的弩车,密集的弹雨生生压得吐蕃官兵连头都无法抬将起来,就更别提去操持弩车了,战至此时,守军已是彻彻底底地处于了下风,只能挨打,却无法还手。

    “轰隆,轰隆!”

    眼瞅着吐蕃守军已是无力反击,第一旅官兵们也就此停下了急速射击,只剩下两门重炮还在不紧不慢地射击着,将一发发巨型炮弹狠狠地砸向已残破不堪的城门,几乎是一尺一尺地蹦掉其中所填着的沙袋——沙袋虽能有效地减缓炮弹的冲击力,但毕竟无法完全消除重炮抵近射击的威力,一个时辰不到,城门处已是一片的狼藉,厚实的木门早已不复存在,最外层的沙袋也已被击得粉碎,只是三丈来宽的城门洞里似乎全都是沙袋,饶是重炮的威力再大,也有个射击角度的问题,只啃掉了城门洞的一半之后,便已无法再向前推进了,到了此时,重炮也不得不就此停歇了下来。

    “明武,让俘虏上前搬开沙袋,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搬光城门洞里的沙袋,孤便给他们自由,并赏每人羊百只,马一匹,立有大功者,另有重赏,畏缩不前者,就地斩杀!”

    李显早就预料到重炮无法彻底清除城门洞里的沙袋,此时见重炮果然歇了火,却也并不放在心上,一招手将张明武叫到身前,神情淡漠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先前重炮尚在攻城之际,李显便已派人去将昨日抓获的三千余杂兵带了来,张明武原本对此有些个不明所以,却又不敢多问,此时听李显如此说法,这才恍然大悟,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答了一声,纵马跑向了一众俘虏的所在地,将李显的命令高声传达了下去,登时便惹得一众俘虏们哗然不已,可在**的横刀弹压下,很快便全都老实了下来,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只能按着**的命令去行事。

    “成斌,带你的人上,骑兵抵近掩护,步兵随时准备突入城中,但不得深入,小心敌人埋伏,只须拿下城墙即可!”

    李显没去管那些俘虏的事儿,一招手,将林成斌唤了过来,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诺!”

    李显这道命令显然是保守了些,然则林成斌却并无二话,干脆利落地应了诺,纵马冲回了本阵,须臾,但听号角声齐鸣中,林成斌所部的五千骑兵、三千步兵开始前移,只是速度并不算快,仅仅只是紧跟在了大批俘虏的身后,不像是要冲城,反倒像是在押解俘虏一般。

    “不好!快,将檑木滚石集中到城门楼处,动作快点!”

    **既已不再射击,一众吐蕃官兵们也就慢慢地全都从城碟之后探出了头来,这一见**押解着战俘向城门处迤逦而来,不禁都有些子看傻了眼,愣是搞不懂**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正自发呆间,却见噶尔?钦陵突然脸色一变,惊呼着下了将令。

    “骑军出击!”

    噶尔?钦陵一下令,城头上的守军们立马便忙乱了起来,一个个跑来跑去地搬运着原本散放在各处的滚石檑木,这等乱象之动静落在林成斌的眼中,自不敢掉以轻心,这便呼喝了一声,率骑军纵马越过了缓步前行的战俘队列,高速向城门楼处冲了过去,于此同时,第一旅的官兵们也开始了轮番射击,以扰乱吐蕃军的行动。

    “跑起来,目标城门洞,有敢违令者,杀!”

    张明武同样发现了城头守军的搬运行动,眼珠子微微一转,便已猜到了吐蕃军的打算,自是不敢再多拖延,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重重一劈,嘶吼着下了令,自有一众亲卫策马冲上前去,用马鞭抽打着迟疑不进的战俘们,不数息,吃打不过的战俘们全都放足狂冲了起来。

    **骑军很快便冲到了城下,乱箭如雨般地射上了城头,再配合上第一旅官兵们的齐射,火力自然是猛得惊人,奈何吐蕃军搬运之际尽皆猫着腰躲在城碟后头,所能取得的战果其实有限得很,并无法彻底阻拦住吐蕃军聚拢檑木滚石的行动。

    “全军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封死城门,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有敢退缩者,杀!迁延不进者,杀!动作迟缓者,杀!”

    搬运事宜可以借助城碟的掩护,可往城下投掷檑木滚石却得探出身子,如此一来,势必要成为**集火的目标,这一点噶尔?钦陵自是看得极为的透彻,值此危急时刻,他也顾不得甚爱惜手下了,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嘶吼着下了死命令,不仅如此,还传令亲卫队上去压阵,逼迫着城头的守军冒死去攻击已将将冲到了城门处的一众战俘们。

    面对着亲卫们手中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弯刀,一众守军将士们自是不敢反抗,只能是硬着头皮地组成了几个队列,轮番上前投掷檑木滚石,如此一来,城门处抢运沙袋的战俘们固然是倒了大霉,不时有人被城头上抛下的檑木滚石甚至是守军的尸体砸个正着,哀嚎之声响成了一片,可城头守军也没个好结果,往往一组人方才投出手中的东西,便已尽皆被**的密集火力射成了筛子,死伤惨重无比,可后来者依旧不敢退缩,战事至此已成了拼消耗之战,所不同的是**拼的是战俘们的命,而吐蕃军拼的是自家的小命,很显然,压力是完全落在了吐蕃军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