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想到这儿,立即起身又出了门,往她所知的京城最受欢迎的茶楼走去。

    到了茶楼,她往那大堂一站,挑了最墙角的位置,要了壶茶水和点心,看着那台上的说书先生,他这时正巧结束了一场,在一旁休息,离下一场估计还有一会儿,大堂里的人各自吃着东西,早已习惯这种说一场休息一会儿的模式,在没人说书时,他们三三两两扎根讨论起最近京城里的趣事,林娇娇坐在茶楼内,顺便也听起他们的讨论。

    有关于段雨蝶与人私奔之事,由于段宏深的刻意压制,到底是没有流传出什么风声,倒是有人聊起某个官员家的公子身边的书童无故失踪,老家来人询问,只被早早打发走,连自己儿子的面都没见着,事后那官员也未曾报官,书童家无权无势,又是个外地的,得了些钱,也不敢多问,这就被打发走。

    他们都在小声议论,会不会那书童被府里公子给处罚过头,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林娇娇在旁听得心惊肉跳,她立即联想到和段雨蝶私奔又中途反悔的书童,自从段雨蝶回京之后,她们都未再听闻那书童的消息,段雨蝶伤心之余,自然不会多作询问,林娇娇和那书童并不相识,也不会过多关心。

    这时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她才开始猜想,会不会是宏王爷派人对那书童下了手,只是为了保全段雨蝶的名声?若真如此,在权贵面前,人命是真不值钱……

    干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她点的吃食都送上来,台上的说书先生大概是休息够了,这才开始讲起下一个故事。

    林娇娇喝着茶水,就着点心,吃了个八分饱,坐了一下午,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到傍晚时,她有些失望的从茶楼出来,摸着自己那饱饱的肚子,这会儿回到家怕是也吃不下饭,干脆晚些时间回去,先绕道去了铺子里,和吉祥打声招呼,自己就到后院忙活起来。

    等她披星戴月的回到家中,厨娘早已离开,屋子里亮着灯,她欣喜的跑过去一看,孙泽宇今日居然下了个早班,已经在房间看起书。

    孙泽宇听到她走过来的脚步声,抬头望她时,眼里带着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今日胃口好,总觉得吃不饱,回来看到一桌子饭菜,唯独不见你的踪影。”

    说起来他还有些委屈巴巴,真像是饿极了的样子。

    林娇娇扶起他,两人一块去了厅堂,“你下次要是饿了,自己先吃呀,不用等我回来,我今日下午吃了些东西,肚子不太饿,索性到铺子里做那酸萝卜,忙完才回来,没想到今日你却比我还早些。”

    孙泽宇耸耸肩,“赈灾之事已经交接得差不多,皇上有意在我完成这赈灾之后,将我留在翰林院,至于做什么他还没有与我确定,只是让我和翰林院的大人们先接触接触,回头有什么事互相之间也能有商有量。”

    林娇娇自己盛了碗汤,听他提到皇上对他之后的工作已经有了安排,她顿时有了兴趣,“那这么说来,你很快就要被调任到翰林院去?以后固定在宫中任职?那你爹和你提过的回家乡一事,你可有想好了?”

    若是等皇上的任命一下来再想要拒绝可是极难的,分分钟要得罪皇帝,轻易开不得玩笑。

    “有关于我的身世以及章太妃的过往,现在暂时没能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况且这么多年来,也没人再对我们下杀手,就算真如我祖母所说的那样,章太妃是我亲祖母,是我爹的生母,这么多年过去,她或许早就忘记宫外头有我爹这一血脉呢,为这事放弃现在的成就,实在是可惜了。”

    听他这么说,是打定主意要继续在京城里混了。

    林娇娇对他是去是留,心里并未有过多预判,怕的是万一他最后的决定和她想的不同,自己难免会失望。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不用太过于担心,真要被发现了,能和平共处自然更好,真要危及性命,大不了把这层窗户纸给她捅破了,当初和章太妃相好的是你祖父,又不是你爹,就算太上皇要吃干醋,你祖父都去逝多少年了,总不能牵怒到你们头上吧?公之于众后,章太妃也不敢明着对你们下手。”

    再说了,章太妃的儿子是段宏深,他和她之间还有着这义父、义女的关系,真出什么事,就算是看在他们之间的这点情份上,段宏深总不好对他们见死不救吧。

    因而林娇娇的心里对这事其实还是比较乐观态度,要让他为了这隐秘的身世就放弃自己大好前程,她也是不赞成的。

    “真撕破脸,宫里明着不会把我们怎样,暗地里就不知会做什么了,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考虑这一步吧。”

    他有些忧虑的反问她道。

    林娇娇点头,“那是自然,能有更好的选择谁愿意去拼个鱼死网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