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骑在中,羽林军散于两翼,马蹄阵阵,刀枪晃晃,如此大的阵势只为对付安伯尘一人,却因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冷冷看了眼挟持住司马槿的少nv,安伯尘并没太多担心。

    匡帝要娶红拂,自然是活着的红拂,紫龙nv此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罢了。

    深吸口气,安伯尘缓缓放平无邪,冷眼扫过将他围住的士卒。

    内十圈,刀枪斧钺,外十圈,弓箭矛弩,已然封堵住安伯尘全部出路,除非安伯尘能遁地或者隐身。奈何风水火三势全被bi回丹田,周天经络为天雷之力所掌控,安伯尘无法施展出水火二行术,而天雷之力又太过凶猛,安伯尘每一次发力几乎都会创伤经络。

    起初剧痛难耐,一路狂奔,无数次冲击下来,安伯尘的身完全麻木,再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因此他也不知道,九天雷势还能再运行几个周天,他还能再发几次力,他的经络还能支撑多久。安伯尘只知道,今日他恐怕要在这关南魏北之地将一身修为都还给她了。

    那年琉京,安伯尘求她传授道法,踏足修行之道,从此走入风雨飘零的山河局。从无到有,安伯尘一步步站上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可到如今,安伯尘只觉身心俱疲。戏文里的英雄果然不是那么好当,表面看上去威风,真要做起来却能把人活活累死。

    无论如何,一辈子能经历这么一回,也算不枉此生了。

    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安伯尘深深看了眼远处那道hun牵梦萦的人影,眼中泛起紫

    银枪横扫,雷霆咆哮,安伯尘击飞了挡在他身前的数十名将士,迈步向前。可包围着他的将士实在太多,安伯尘就仿佛陷入狂风巨中的木舟,每向前一步都无比困难。安伯尘有战车战船,以及飞龙驾,算是他仅剩的后手,自然不会轻易使用。在万余大军中隐约藏有三四道天品强者的气息,牢牢锁定着安伯尘,安伯尘留下的战车战船却是为他们而备。

    山坡上,刘老休和那位秦姓将军紧张地盯着奋力厮杀的安伯尘,只等他耗尽力气,再携诸将冲杀。

    忽然间一道悠扬的琴声从远处传来。

    这琴声并非司马槿第一次听到,早在数日前司马槿便察觉到任天命暗中跟随,却始终没有动手援救。司马槿也不曾怨过,换做是她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尚未见过真面目的陌生人。司马槿被紫龙nv看得如此紧,千军万马在侧,他任天命即便有心也是无能为力,因此司马槿也没太把他当回事,继续绝望着,直到小安子的意外出现。

    安伯尘牵制大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终于让隐匿一旁的任天命有了可趁之机。

    琴声响起,却仿佛一条条蛛丝顺着诸军的耳朵钻入,天品之下得闻琴声者无不身体一僵。

    安伯尘见机扫飞面前的将士,腾身而起,向銮轿扑去。

    刘老休等天品大将哪容安伯尘闯过,纷纷策马扬鞭,迎向安伯尘。

    紫龙nv余光瞥见作势起身的司马槿,刚想阻拦,背心已被一股杀意锁定。转过头,就见抄着胡琴、肩背帝王剑的中年人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趁着这当口,司马槿一步闪出帘幕,十日间,第一次站在銮轿外。

    午后的阳光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空气中也多出几丝新鲜的气味,司马槿深吸口气,扫视过山坡内外的千军万马,忽而一笑,抬手向白y面具探去。

    “住手!”

    “止住!”

    司马槿的手还没触o上面具下沿,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紫龙nv和刘老休一前一后大喊出来,紫龙nv微微变刘老休惊惶不安。

    她终于要摘下面具了吗?为何那两人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