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嘉宁快步走着,老远便听到一个人正在中气十足地大吼:“你跟我说清楚,那个木嘉宁到底是什么来头,是谁的关系户?他本事比探测仪还大,一眼就能看出我和许书被寄生了?

    他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不反对,可总得分清楚轻重缓急,别耽误虫族实验的进度吧?外面的虫族那么嚣张,耽搁了进度他耽搁得起吗?”

    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安抚他消消气的声音。

    木嘉宁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屋内虽然有椅子,大部分人却都正站着,哪怕穿戴着防护用品,也下意识地离病床比较远。此时,所有人都因为木嘉宁到来安静了一下。

    下一秒,病床上那人冷声问道:“你就是那什么木嘉宁?”

    是刚醒过来的杨知达。

    杨知达教授六十七岁,头上却只有少许银丝,面相也并不显老,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此时,他的口气很是不快。

    “相信刚才那话你也听见了。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迫不及待想要大展拳脚,可以,我不反对年轻人有冲劲。但你想在这里站稳脚跟,拿本事说话,拿成果说话。我可不管你是谁的侄子,谁的学生,这一套我不吃。”

    木嘉宁迎着杨教授审视的目光,随手将一把椅子拉到病床旁,径自落座,随后朝杨教授伸出手,在用眼神示意的同时道:“手给我。”

    “你干什么?你自己都说我被寄生了,不光不穿防护衣,还敢碰我,不怕你也被寄生吗?”杨教授眉头皱得死紧,下意识将手往远离木嘉宁那侧藏了藏。

    木嘉宁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很平静地道:“杨教授,你不是说你没有被寄生吗?既然如此,让我看看情况又有什么关系。”

    杨教授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噎得不轻,整个人更生气了。

    “年轻人牙尖嘴利的可不行。”

    一旁的于承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对峙。

    “杨教授,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木博士是上面亲自送过来的专家,肯定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他说你被寄生了,想必有自己的判断考量,你姑且先让他试试看,真是误判的话,那最好不过。”

    听完这话,杨教授“哼”了一声,冲木嘉宁道:“你先穿上防护衣。”

    见杨教授终于有所松动,一旁的医务人员忙引了木嘉宁前去穿戴防护装备。

    木嘉宁倒没拒绝,轻垂眼帘,快速穿戴。

    他虽然有个人的身躯,到底不是人,时常忘记有些事对于他和别人来说,是不同的。而一个“人”既然生存在众人之间,便要考虑到他人的眼光。

    木嘉宁回到病房后,杨教授上下打量了一下,见木嘉宁穿戴整齐,才屈尊降贵地将自己靠近他的那只手递给他。

    木嘉宁重新落座,一只手隔着手套放在杨教授脉搏处,心思却并未真在切脉。

    他闭上双眼,凝出一股神识,轻轻送入杨教授体内,细细探查起来。

    刹那间,周围一切声音仿佛都离他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