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裴弘元。救他,是因他无辜,辽东军也需要个有头脑有谋略的人物来领兵;不救他,他着实是占了幼菫一些心思。

    最后沈昊年。杀他,是他危及大燕;不杀他,是因他可能的身份,可能是幼菫生父,还可能是……

    至于谁做皇上。他还不知道这天要变成什么样子。

    韩修远肃然看着他,“大燕会不会大乱,就要靠安西王了。”

    萧甫山平视他,“韩大人不如说一说你的见解吧。”

    韩修远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衣袍,双手交握于身前,“皇上身边多小人,偏他又心智不坚定,左右摇摆,不是大燕之福。”

    萧甫山挑了挑眉,“韩大人居然敢说如此悖逆之言。”

    韩修远淡声道,“去年端王恭王争储时,小师叔与我说了一番话,让我触动颇深。”

    幼菫?

    韩修远这个晚辈当的很合格,平日里就对幼菫毕恭毕敬,隔些时日就去王府请安。

    幼菫时不时地赏他些银裸子和吃食,他拿的也是面不改色。据说每次拿到银裸子,都会出去吃一顿好的。

    韩修远道,“小师叔说,纵观千年,很多事情又岂是辩论几句对错便有结论的。就像下棋一般,棋局瞬间万变,又何必执着眼下这一二子。下棋之人该想的是,如何让这一大盘棋赢了才是。”

    萧甫山微微一怔,叹道,“内子此言堪当启明灯。她竟没跟本王提过。”

    “小师叔胸有丘壑,见解不凡,安西王只将她当做一般女子养于内宅,明珠蒙尘,当真令人惋惜。”

    萧甫山暗叹了口气,幼菫来自神奇的未来,见解又岂是他人能比的。只是自己总忘了这些,只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不过这韩修远向来迂腐,只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不得干政,说起小师叔,却又是另一套理论了。

    此人就是如此,他还说妻以夫为天,自己却是怕夫人怕的要命。

    “韩大人以为,这盘棋要如何下才能赢?”

    韩修远目视前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观棋不语真君子。”

    乾清宫殿门打开,苏林和张平出来。

    苏林手中端着一个黑漆描金托盘,上置一壶,一杯。

    走到萧甫山跟前时,苏林身姿英挺,脸上是俊朗的笑,“王爷要不要去诏狱看看?”

    萧甫山淡淡看了他一眼,“张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赐毒酒该是他代劳才是,苏公公有越俎代庖之嫌。”

    苏林笑了笑,“太后说世子身份尊贵,更该郑重些才是,以示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