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待阿三刚敲门入了主屋,屋内的真真呻吟声简直不绝于耳。

    可是想着几个留下来的郎中都在房内,阿三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阿执的病是因蛊虫而起,郎中们各个束手无策,冯落尘又不能真的下令杀了他们,只是看着阿执不停梦魇又不听呓语除了焦灼,便就是害怕她突然就这么去了。

    阿三看着冯落尘凌乱的装束不知要不要提醒他先去梳洗一番,又看了看屏风后躺着的阿执,心中莫名想起可怜的知摇。

    “何事?”

    冯落尘扶额倚靠在椅子上,无神的眸子睨着对面屏风后的人,就像是祈祷一般专注,面前正在探讨的郎中已经不知是在祈求阿执赶紧醒来,还是祈求自己会安然走出去。

    阿三听着那些纷杂的探讨声,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这样的情景,真的要让宫里的人看见吗?还有他眼前的冯落尘真的就这么出去见人吗?

    “说啊。”

    冯落尘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阿三俯首帖耳道“宫里来人了,就在门外。”

    冯落尘忽然沉着脸,这几日为了阿执他已经几夜未眠,看了看自己的仪态,若不是鬓角的发丝已经散落在脸颊,或许他都记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有洗漱,沉沉叹了一气,还是起身往门外走去了。

    孙奇看到如此懒散的冯落尘当真是头一次,可是又不能太过于明显,挤出一丝恭维的笑意,行礼道“老奴奉陛下旨意前来探望殿下。”

    冯落尘似是困倦到了极点,亦是懒得对孙奇客气,但念着他是皇帝的心腹还是缓着口气说道“孙公公,本王一切安好,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冯落尘一向自律,如此言论亦是头一次,孙奇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尴尬一笑,说道“殿下赎罪,陛下的意思是还望殿下保重身子,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可以调用的。”

    冯落尘哪里听不出皇帝这话中的意思,明明是拐着弯打探他府上女人的身份。

    轻笑道“公公怕是会错意了,父皇的意思哪里是您说的这般,只是屋内人病重,今日无法让公公过目了,若是父皇问起,您就说屋内人是我从大街上捡的,她为了报答我已经以身相许,现请陛下赐婚。”

    “……”

    此话一出何止孙奇惊掉了下巴,身后的阿三更是差些吐血,难不成来真的?!

    孙奇还算是见过世面的,忙为自己的失态找台阶下。

    “殿下,此事乃我大齐可喜可贺的大喜事,老奴固然欣喜,且容我回宫禀告陛下,相信陛下也会欢喜的。”

    孙奇的话说的天衣无缝,即给足了冯落尘面子,又为自己之后回宫将要说的话提前告知,以防之后若是有了变故冯落尘误解了他。

    “公公照实说即可。”

    冯落尘即已经说的如此明白,孙奇自是不能再多问,可是闻着院中飘来的药香,想来这个女子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