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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昭闻言,心中一个机灵,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问道:“大事,什么大事,难道又是叶尘狗贼带兵攻打我们的州城。”

    太监总管忙道:“具体什么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宰相大人、两位参知政事相公和枢密使曹大人联名促请陛下即刻去崇政殿。”

    赵光义心中绮念立时消散一空,他马上束紧袍服,拔腿便走。

    宋太后慢慢坐起,掩起了衣衫,惨笑一声,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滚下脸颊…………

    ………

    ………

    赵德昭一路急走,赶回了崇政殿,就见赵普、吕馀庆、薛居正、罗公明、曹彬五个人正一脸肃然的大殿上低声讨论某事,赵德昭立即喝问道:“甚么大事,急着见朕?”

    五人一抬头,看见赵德昭,赵普立刻举起手中一个卷轴,神色复杂的说道:“请陛下先看看这份诏书。”

    赵德昭一愣,奇道:“赵相公这是何意?朕在这里,谁下得诏书?”

    吕馀庆连忙抢过来道:“陛下,这是祥符国皇帝叶尘的立国诏书!”

    赵德昭端坐书案后,展开那封所谓的祥符国使臣送来的立国诏书,仔细地看了起来。赵普、吕馀庆、薛居正、罗公明、曹彬五人已经看过了这封诏书,对其内容了如指掌,此刻只是等着赵德昭看了之后,众人好商议出一个应对之策。

    虽然大宋朝廷上下早就知道叶尘去了西北迟早都会建国称帝,但等这一日到来的时候,大宋君臣还是极为愤怒。毕竟昔日的臣子在自己封地立国,这等同于谋反。任何一个皇帝和忠于这个国家的臣子都是难以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即使立国称帝的是叶尘,大宋也不能装作无视。

    而对叶尘恨之入骨的赵德昭应该更是难以容忍。

    古语有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赵德昭这个皇帝虽然当得孬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大宋天子,他若是雷霆大发,不说伏尸百万,死上成千上万的人上还是轻而易举的。

    “朕本世外高人弟子,起于山野。大宋太祖皇帝亲征北汉时,曹公救朕于汾河,朕受命于两军阵前,先有制盐之小功,后有破晋阳之大功。太祖皇帝授朕祥符伯。此后太祖皇帝重信于朕,朕受命伐南汉、平川蜀之乱、建华夏卫府,收吴越、定西北党项。此为朕所以报太祖皇帝之职分也。

    不料,反贼赵光义、潘美弑帝谋反,朕拼尽全力杀赵光义、灭潘美。不意大宋当今天子受残阉之谗,涂污泼垢,骤然发难,欲刺杀朕于大殿。朕被迫奋力反击,带麾下至西北。朕以天下为重,莫敢负大宋太祖皇帝隆恩,遂秉太祖皇帝遗志,以天下百姓安危为己任。奈何河西党项八氏新复,根基未定,党项、吐蕃、回纥、吐谷浑,皆乃西域诸蛮舛傲不驯之众也,朕若亡,狼烟四起,其众必散,河西又复陷落矣。

    河西诸州诸部,只识朕畏臣,敬朕从朕,朕称臣则不喜,朕称帝则是从,令朕忠义两难,取舍无措,追思太祖皇帝,夙夜难眠。太祖皇帝雄才大略,素以光复河西、乃至西域为己望,太祖皇帝仁慈,素以拯河西、乃至西域数百万汉人为己任,朕既受命于太祖皇帝之愿,岂敢不尽大忠大义,而为一己贤名伏诛于‘莫须有’之罪,将此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使河西百姓荼毒兵灾,使西域数百万百姓永世沉沦,使太祖皇帝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今朕手握乾符,悬掌河西,大业集于一身,山川盛于一时。义旗所至,西北十一州,党项氏旋踵而归;有思于此,方有所定。朕愿以一垓之地,革故鼎新,膺于景命,变家为国,德被荒遐,威震绝域;使西域杂胡,继我汉人衣冠,习我汉人教,建为万乘之邦家。遂以元旦之日,郊坛备礼,为祥符国文武大圣兴法始皇帝,年号天定。

    望大宋国皇帝,亲贤臣,远小人,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欢好。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防之患。至诚沥肯,仰俟帝谕。”

    这立国诏书写得非常客气,语气不卑不亢,且用语很是真诚。而叶尘被迫称帝,却是因为一直念着赵匡胤的遗愿。最主要的是表明了叶尘一个态度————无意觊觎大宋江山,而是有意平定西域。

    自唐朝安史之乱以后,中原已丧失了对西域的主权,唐朝不能继续对西域实施统治,梁晋汉周也没有做到,现在叶尘打算去做此事。若是宋国在祥符国西进时,在背后出兵,那便是失了大义。所以这份诏书不是简单的一份诏书,还有着特殊的意义和使命————通告天下之后,叶尘以大宋臣子建国称帝带来的负面影响必然会打消不少,而且还使得祥符国多多少少占了大义。

    一篇洋洋洒洒千余字的诏书看罢,赵德昭把诏书往御案上一丢,缓缓抬起头来,赵普、曹彬等五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端起了肩膀,等着赵德昭咆哮风雷,发泄一顿之后,再商议应对之策,不想赵德昭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五人诧然,悄悄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就见赵德昭双手扶案,下一刻,忽地一声大叫,将整个御案掀翻,神色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