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普通的乌合之众如何能敌得上这些专门训练过、懂的配合的一流高手,往往只是稍微接近,便被察觉反杀,要说讯息,那是无论如何也传不出去的了。

    亦有两次,对方将擒下的义军中的江湖武者抓到徐博文面前的,折辱一番后方才杀了,徐博文气极大骂,负责看管他的朱刚石性情极为糟糕,便阴笑着将他痛揍一顿,权作途中消遣。

    到得这日傍晚,铁掌狮陀、钟铁柱一行人来到一处荒村,距离河口县外辽军大营还有三十多里路。钟铁柱抓住徐博文只是路过一时兴起,待到抓住后,才有了以他为诱饵,诱杀义军的阴谋。所以他们在附近折转绕路,只是为了继续引出义军中江湖高手来救人,最好能够引来大队义军,然后再通知河口县辽军,让其伺机围杀义军。

    这一路的奔走不停,众人亦有些许疲惫,到了那村子附近便停下来,燃起篝火、吃些干粮。徐博文被放下来,取下了堵住嘴的布片,一名汉子走过来,放了两碗水在他们面前,徐博文先前被打得不轻,如今还在恢复,看着那汉子:“你不解开我双手,我喝不到。”

    “那就趴着喝。”

    “霹雳腿洪其亮!你也是汉人,为何…………”

    徐博文仰着头,便喊出那人的名字,这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起在夜色中,旁边的一名中年妇人人挥出了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徐博文的脸上。徐博文的武艺修为、基础都不错,然而面对这一巴掌竟连察觉都未曾察觉,口中一甜,脑海里便是嗡嗡作响。那中年妇人冷冷说道:“聒噪,再要多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徐博文眼中充血,扭头看了中年妇人一眼,脸上便渐渐的肿起来。周围有人哈哈大笑:“洪其亮,你可被认出来了,果然臭名远扬啊。”

    “这小子也算见多识广。”

    “你还认识谁啊?可认识老夫么,认识他么、他呢…………哈哈,你说,可用不着怕这妇人。”

    “阴掌朱刚石、鬼刀何老五、血杀剑刘四海和…………那位是唐九公子、黑手吴不群………那边巨魔手钟铁柱………”徐博文骨子也有一股狠劲,他盯着那中年妇人,一字一顿地将认出身份的人说了出来,钟铁柱坐在篝火那边的远处,只是在和铁掌狮陀说话,远远听到徐博文说他的名字,也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的表示。

    其余人听得徐博文点名,有人神情沉默,有人面色不豫,也有人哈哈大笑。这些人中毕竟多是汉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跟了辽人做事,终究有许多人不愿意被人点出来。那中年妇人听徐博文说话,沉默不语,只是等他一字一顿说完之后,手掌刷的划了出来,空气中只听“乒”的一声清响,然后叮叮当当的连续响了数声,先前在另一边说“用不着怕这妇人”的男子猝然出手,为徐博文挡下了这阵攻击。两人的交手迅疾如电,徐博文看都难以看得清楚。交手过后,旁边那男子收起袖里短刀,哈哈笑道:“小子你这下惨了,你可知道,身边这女人心狠手辣,素来说到做到。她年轻时被男人抛弃,后来找上门去,零零总总杀了对方全家一百多口,鸡犬不留,那辜负她的男人,几乎全身都让她撕碎了。白骨爪唐莫愁你都敢得罪,我救不了你第二次喽。”

    这边的对话间,远处又有打斗声传来,越是接近河口县外辽人大营,过来阻拦的义军高手,便越发多了。这一次远处的阵仗听来不小,被放出去的外围人员虽然也是高手,但仍有数道身影朝这边奔来,显然是被生起的篝火所吸引。这边众人却不为所动,那身形不高,圆圆胖胖的朱刚石站了起来,摆动了一下手脚,道:“我去活活气血。”转眼间,穿过了人群,迎上夜色中冲来的几道身影。

    打斗的剪影在远处如鬼魅般晃动,朱刚石的通背拳与谭腿、绵掌功夫举重若轻,转眼间将冲来的四人打死了三人,剩下一人挥舞长刀,状若疯魔,追着朱刚石劈砍却怎样也砍他不中。

    这戏耍般的追打往篝火这边过来了,众人的谈论说笑中,只见那被朱刚石戏耍的舞刀者浑身是血,他的刀法在一城一地或许还算得上不错,但在朱刚石等人面前,便根本不够看了。杀到近处,气喘如牛,陡然间却看到了场地这边的徐博文,男子愣了一下,放声大喊:“可是银州徐大人的公子!”

    徐博文大喊:“小心”

    在那男子背后,朱刚石陡然间身形暴涨,他原本是看起来圆滚滚的五短身材,这一刻在黑暗中看起来却彷如增高了一倍,拳劲由左起,朝右发,经全身而走,肢体的力量经后背聚为一束,这是白猿通背拳中的绝式“摩云击天”,他武艺高强,这一拳击出,其中的凶狠与妙处,就连徐博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那男子话还没说完,口中鲜血漫天喷出,整个人都被击飞出两丈开外,就此死了。

    “好!”顿时有人高声喝彩。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也都是身怀绝艺,此时忍不住出言点评、赞美几句,有人道:“老朱的功力又有精进。”

    有人道:“这一手通背拳,力走全身,发于一点,果真是绝了。老朱,你这发力法不错,我们找时间搭搭手?”

    朱刚石露了这一手绝活,在不绝于耳的赞美声中洋洋得意地回来,这边的地上,徐博文看着那死去的汉子,咬紧牙关,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拳打得漂亮有个屁用,还不是给辽人当狗。”

    他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陡变。有人一巴掌将徐博文打倒在地下:“无知小儿,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剐了你!”

    徐博文口中满是鲜血,在地下笑起来:“哈哈哈哈,嘎嘎嘎嘎………看到了吧,小爷对着你们这帮贱狗,可不怕掉脑袋。剐了我?你爷爷徐博文今年年方二十一,你来剐,我有一句求饶喊痛的,便不是男人!否则我是你爷爷。要不要来!来唔唔唔唔唔………泥鼓更人当鼓,唔唔唔………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