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发现空无一人,准备出去问问的档口,门口一阵笑语欢声传了进来。四个小丫头高高兴兴的进来了,看她们那愉悦的样子,想必是去哪里耍玩了吧,问过才知道是若梦带着家里的一群小丫头们去南市逛了。

    宁尘问“若梦呢?没回来吗?”

    “直接回宫去了”怜儿答。

    宁尘突然想到潼儿,三日之期不就是今天吗,便问“潼儿呢?”

    “听圆儿说她病了,被二娘关在房里”月儿说。

    “什么病?”

    “不清楚,没有请医士,应该不打紧”

    宁尘想了想,估计是女人每个月的那点不舒服,至于被关,那可能是二娘知道了自己与潼儿的关系,被罚了呗!

    这么说潼儿今晚便不会过来了,放下了一桩大大的心事,宁尘也轻松了起来。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摆弄买来的脂粉衣裙,头面银靴,然后又抱出几匹绸绒细绢来,在宁尘身上比来比去,宁尘就像个木偶一样由着她们摆弄着。对于宁尘的反应,在几个小丫头看来,那是朝夕相处的亲近,是主人一贯的随和,是转了性情后阿郎的温文,而对于宁尘来说,他本就没有自小养尊处优的自豪感,没有名门纨绔的优越感,更加没有久居高位的阶级感。何况他已经把她们当作家人。

    所以宁尘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她们当做下人来看待,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而她们抢着做的也就随她们去了。和她们聊天也是宁尘爱干的事情,东聊西扯,问东问西,也让她们觉得现在的武阳话多了,而且是对她们的话多了。至于府里的其他人,宁尘也都是和和气气,见面主动打招呼,让好多婢子,婆子们都好大不习惯。

    要说最不习惯的要属锁儿了吧。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的,锁儿总是以为宁尘又要憋坏,他又得倒霉受连累。一连几天,见宁尘还是如此,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一度认为宁尘是被打伤了脑子,变傻了,这让宁尘好不气。

    自宁尘醒来后这方小院也热闹起来了,对于太多的未知只有询问和探索,所以这小院时常传出欢声笑语来。晚膳时发现几人兴致都不高,尤其是月儿,入夜,宁尘任由几人忙活完,寻了个和月儿独处的机会,悄悄走到忙碌的人儿身后,柔声问道“怎么了?月儿”

    回过头来的月儿,负气的抖了抖,又转了过来,委屈的道“阿郎是不是不喜我们了?宁可去那些坏男人才去的地方,也不叫我们服侍你。”

    “你们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啊,什么坏男人才去的地方,明明是喝酒的地方嘛”宁尘边用力掰过她来,边安慰着。

    “少骗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娘子都告诉我们了,还说你会说你是被大郎君拉着去的,说你喝醉了啥都不知道了”月儿就像看破了宁尘心事般的说了出来。

    小娘子,这不是若梦吗,这哪是妹妹啊,坑哥啊。买东西贿赂,还挑唆让她们闹,这么坏,难道得罪她了,我不是刚刚帮过她嘛!宁尘一边打哈哈,一边想。

    月儿又道“月儿没有生气,月儿是阿郎的奴婢,生是阿郎的,死也是阿郎的。阿郎做什么自有阿郎的道理,我们只需听阿郎的就是了,哪敢生气。”

    宁尘听得得一阵枉然,明明是生气了还这样说,可她说的确实是那几个默默无言的人心中所想,对于一个在高度文明的现代生活了多年的人来说,还是无法理解的。但也不期求立刻改变她们的这种思想,这本就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还得慢慢的在相处中潜移默化。

    “你们对我来说可不是奴婢,是家人,是想守护的人,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不许再说你们是谁的奴婢,你便是你,是可爱的月儿。”宁尘严肃而坚定的道。

    月儿没有回头,宁尘再次将她掰了回来,温柔的道“你们不要多想,我是怜惜你们太小了,可不是不喜欢你们”

    “我们哪里小了!人家明明虚岁十五了,早都可以嫁人了”月儿说着便把稚嫩的胸脯抵住宁尘的胸膛,然后把下巴也戳到宁尘身上,昂起头,忿忿的说。

    宁尘看到月儿这么可爱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猛的低下头来扮做鬼脸,吓得月儿一弹,然后又一副奸猾的笑言“确实比怜儿她们小啊”

    一顿小拳,然后就宁尘的反击,挠下腰肢,一下肘下,一脖颈,最后两人滚来滚去抱成一团,被裘早已不知踢到了哪去,你挠挠我的脚掌,我挠挠你的脚掌,就这样嬉闹到大汗淋漓二人才随势而眠。

    清晨宁尘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阵温热的,和突如其来的酥麻感惊醒。当他睁开眼时,昨晚身旁的月儿此时正跪在一旁,檀口微张,宁尘本能的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抬眼就看到月儿晕红的脸。宁尘本还想说些什么,但那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他没能发一语。月儿瞧见宁尘醒来,痴痴言说“人家,人家,是帮你…”然后飞似的想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