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青少年突然造访,以为独居山中的小姑娘会被吓得忐忑不安,谦恭谨慎。甚至最后被反客为主,以男女之防为由躲回属于女子的后院。

    没想到,她的表现出人意表。

    面对皇亲贵族子弟,不卑不亢,礼仪周全,且坦荡大方。她还擅长岔开话题,带着诸位少年绕弯子,使人忘记追问她之前那句话的来源。

    这是太子凤丘、凤阁和孟公子此刻的念头。

    “不知殿下为何远道而来?”席间,元昭不解地问,“不是即将迎娶太子妃吗?理应很忙才对。”

    即便不忙婚事,身为太子,身负监国之重任,为他父皇排忧解难,岂能说走就走?

    “婚礼事宜有太常寺负责,哪用得着本宫?”即便问话的是位小姑娘,凤丘的态度不曾轻慢,道,“得知皇弟他们应夏家兄弟相邀,来北郊一游,本宫趁机出来透透气……”

    得知丹台山就在附近,定远侯和夫人回京了,却把安平郡主留在此处面壁思过。太子念及旧日情谊,一时不忍,便提议过来瞧瞧。

    “见你安好,本宫就放心了。”凤丘目光温和道。

    “感激太子殿下的惦挂,”元昭跪坐着,挺直身子,高举双手向首座之人行谢礼,道,“其实这些年,我随父兄四处游走,很多事情要靠自己处理,习惯了。”

    “难怪,”六皇子凤鸣浅瞅着她笑道,“才9岁的年纪,待人接物淡定周全,着实让我等羞愧不已。”

    “六皇子谬赞了。”

    “哎,好歹咱们从小认识,别老是六皇子六皇子的。你既然喊皇兄为太子哥哥,那也唤我晨宇哥哥吧。”凤鸣浅洒脱道。

    晨宇是他的字,亲近的人都唤他的字。

    “那不行,”元昭一脸正色,“太子殿下与我年龄相差甚远,一直如兄长待我,喊一声哥哥旁人不会说什么;倒是六皇子殿下年龄与我相当,哥啊妹啊的于礼不合,恕安平不敢僭越。”

    唤太子哥哥和六公主阿姊,都是姑父陛下让她唤的。若仗着这点情分,私底下唤其他皇子、公主为兄姊,未免有些托大了。

    她终究是前朝之后,人家赏她的,她接了没问题;若主动攀附,将来人家翻脸不认时难免受辱,自讨没趣。

    这是她的想法。

    但在旁人看来,她方才那番话过于直白,再次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

    理是这个理,但换作旁的女子,一定会委婉表达其意。绝对不像她这般直白,且无扭捏害羞的姿态。这哪是女子?分明是个和他们一般的豁达少年儿郎。

    难怪她年纪小小便束发,一身清爽的男儿装束。个性如此叛逆,他们自叹不如啊。

    凤鸣浅笑完了,犹不甘心地伸手朝孟公子的方向一指,戏谑道:

    “安平,你果真不知司荆是谁?”

    “晨宇……”凤丘警告般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