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娘呢?最近可好?”

    “和之前相比,气色好些了……”北月芸娓娓道来。

    如今的凤氏素容净妆,脸上不再涂脂抹粉,衣衫不再芳香袭人。她如今衣着深沉端庄,原本明媚灵动的双眸,此刻变得淡如止水,平静疏离。

    原是大喜大悲的性子,如今温婉沉静,在人前存在感甚微。

    与过往的她相比,今日的她不算好。但与母亲相比简直好太多了,元昭想道。二娘那颗伤透了的心有了一份寄托,便能继续活下去。

    元昭放下心来,改问四姊的近况。

    “还不是那样,”提起四姊,北月芸不免唉声叹气,“反正,庶子庶女一年抱俩。她呢,丝毫不急,平日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我瞧着,她是看书看魔怔了。”

    哪有正妻当得如此不负责任的?仿佛有无嫡子女与她无关似的。

    “郡主,按我朝律法,女人三十无子会被出妻的!你说她咋想的?”北月芸无奈且不解。

    额,这个嘛,她还真不知道。

    元昭喝着茶,脑子里完全没有章程,对四姊的情况眼前一抹黑。四姊就是个闷葫芦,上回让她回府找医官瞧瞧,她偏不。

    瞧,朱寿随父出征了,想看都看不着了。

    “无妨,只要父兄在,吴府暂时不敢怎样。”元昭只能这么说。

    对呀,那是暂时的!

    北月芸本欲道出心中所忧,但一想到眼前这位是小妹。不仅年龄小,且长年独居在外,焉知后宅妇人的凶险处境?

    与其让她一起担心,不如自己消受得了,唉。

    “如今府里未成婚的仅剩八姊了,那八姊何时成亲?”元昭找个轻松的话题解解闷。

    冷不丁被提起自己的亲事,北月芸脸皮薄,腾地升起一片嫣红。不似元昭,一副经验老到的厚脸皮样儿:

    “什么叫仅剩我?不是还有你吗?”

    “我招婿,不急。”元昭十分淡定。

    北月芸:“……”

    这厚脸皮的女子,世间绝无仅有。

    姊妹正聊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金梅过来相请。北月芸就不过去了,回自己的院里继续向绣娘学手艺。

    再说元昭,随金梅来到一座孤寂清冷的殿堂里。当看到心如止水的二娘回眸,朝自己微微一笑时,不由心酸地低垂眼睑,恭恭敬敬深深地行了一个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