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轻叹,“也算是谢月映有些慈母心肠。”

    太子道,“那母后,我可纳了平鸾?”

    王皇后摇头,“我几次见你父皇神色,似留意了平鸾,今次还想看看谢月映是否真的狠得下心,没想到她到是另选他人。虽则顾大姑娘已然是昭仪,可你父皇是何等心思,你我皆不知,不可冒然行事。”

    太子自出生时就被立为太子,如今被三皇子检举之事给闹得灰头土脸,也得亏景安帝并未有废太子之心,不然他恐怕……明明知道他现在最是好什么也不做,可还是心里头觉得憋屈,他是太子,凭甚么得让三皇弟在他跟前得瑟?“母后,你可知三皇弟已然向平鸾提过求娶之事。”

    王皇后眼神微冷,“陛下不会同意的。”

    太子有些急,“母后,父皇就算不同意,若是三皇弟他……”

    王皇后手捏着佛珠,看了面有急色的太子,“奕儿,你失了平常心。”出生时就被立为太子,太顺风顺水了,她虽想让太子经历一下风雨,可就怕这风雨太大,叫太子翻了船。

    太子怔了一下,思及自己这几日的寝食难安,到底是想明白了,长叹口气,平缓了呼吸,“母后,是我着急了。”

    王皇后轻叹口气,“也难怪你着急,本宫也着急,可如今这事着急也没甚么用,你急了,就会出错,就容易被人攻讦,只管在你父皇跟前奉承,做个乖儿子便行。你看你父皇给你定的太子妃,是傅相府上的二姑娘,她父亲是傅相嫡长子,如今外放为官,也是一方大员,也是你父皇看重于你。”

    太子不是不明白这些事,他从小有太傅教导,也是文武兼备,这么多年顺风顺水过来让他着实有些想当然了。他点了香在佛像跟前拜了一拜,又将香插好,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没想到父皇竟……”后面的话他未说出口,身为太子,而且景安帝是他父皇,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王皇后嗤笑,“于你父皇有什么干系?你父皇不过多看了平鸾两眼,就谢贵妃上赶着献人。”她完全看不上谢月映,当年谢月映嫁给顾朝,顾朝文武双全,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当年京中闺秀俱多羡慕。可惜顾朝死得早,当年的神仙眷侣还不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谢月映都以再嫁之身不知廉耻地入宫为妃。

    太子手指轻扣桌面,“母后,谢贵妃当真有这份慈母心吗?”

    “她哪里有甚么慈母心!”王皇后丝毫不掩饰她的鄙夷,“你可知她在顾朝丧期之时就勾搭了你父皇,还是在你父皇前去吊唁时,她一副模样引得你父皇起了心思。”她自是看不上谢月映的作派,可谢月映这么多年在宫中受宠也是事实,她巴不得谢月映倒楣,她原以为谢月映真的会献上亲女儿,没想到将兴宁伯府的女儿献出来。

    “你父皇还封了人为昭仪,”王皇后为着选太子妃的事,还留意过各勋贵府上的姑娘,对顾婉宁也是留意过,可惜兴宁伯顾涛没有顾朝的雄才大略,且有顾惜宁在,顾朝的人脉并不会落在顾涛身上,“定是十分满意这姑娘的。”

    太子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但他也说不上来,可此时季嬷嬷已然拖着虚软的双腿回了长春宫,整个人都让汗湿透了,似浸在水里过一般。“娘、娘娘……”她到了谢贵妃跟前,腿已受不得力,软瘫在谢贵妃跟前。

    谢贵妃由着手巧宫女替她往颊上画粉色的桃花瓣,见季嬷嬷这狼狈样儿,还颇有些好笑,“嬷嬷,这是怎的了?怎么的这么个模样,可是一路跑回来给我报信了?”

    季嬷嬷喘气极急,“娘、娘娘,顾昭仪她、昭仪她……”

    “哦,这便封了照仪呀,”谢贵妃不错眼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瞧着那粉色的桃花瓣衬得自己格外娇艳,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起来,“陛下还真知道疼人呢。”

    “不、不是,”季嬷嬷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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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上了气,“娘娘,那不是县主、是、是顾大姑娘!”

    “哐当”一声,谢贵妃手里的铜镜掉落在地,连带着她脸一动,宫女还未察觉出来,就将花瓣给画歪了,在谢贵妃脸上拉一条条弯曲的线条来,赫得那宫女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谢贵妃一脚踢在她身上,便站起来,踉跄着步子到季嬷嬷跟前,一把揪着季嬷嬷的衣襟,“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她神情狰狞,似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