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转怒为喜,道:“快快道来。”

    “元帅可还记得那天来捉拿陈诚的人?”潘隐低声道:“那名名叫王越,是京中有名的剑客。若是元帅肯许他个一官半职,他定然能为元帅办成此事。”

    “王越?我倒也听过此人的名字。”蹇硕道:“你去跟他说,只要能杀了陈诚,我不但给他一大笔钱,还会把军侯的位置给他。”

    潘隐得了蹇硕的命令,出得军营来,在大街上上转了几圈,看身后没人跟着,一闪身就进了大将军府后面的小巷子中。他急促地敲了敲门,门子探出头来,见是他,立刻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放他进去了。

    在大将军府的偏房中,何进大笑,道:“这么说,蹇硕他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潘隐笑道:“那陈诚确实是神射无双,我当时就在校场边上,看得真切。”

    “啧啧,”何进抚着肚皮,道:“一帮子没卵蛋的家伙,哪里真的能使豪杰俯首?”

    潘隐顺着何进的意思,道:“那要不我派人告知执金吾一声?他现在伴随天子左右,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知道,若是能通气,却是对大将军有利。”

    “哼,”何进傲然道:“我何须依仗一幸进小人?”

    潘隐有些拿不准何进怎么想的了,试探着道:“便按照蹇硕的意思,找王越去刺杀陈诚?”

    何进道:“就这么办!”

    潘隐再无迟疑,道:“好,我这就去寻王越。”

    他辞别了何进,偷偷的从后门离开,然后花了两天的时间找到了在洛阳城中的王越。

    “贵人这是什么意思?”王越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他跪坐在蒲团上,把手中钱袋掂了掂,道:“无功不受禄,有什么需要王某去做的,还请明说?”

    他们现在二楼的隔间,临着大街,倒也不用担心谈话被旁人偷听了去。

    潘隐道:“上军校尉令你去杀了陈诚,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更多。”

    他是朝廷官员,王越却只是一介白丁,双方身份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是以说话时单刀直入,根本不玩那些虚的。

    王越摇了摇钱袋,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的眼底升起愤怒的情绪,将钱袋丢到了案几上,冷笑道:“你以为王某是什么人?便是再多十倍的钱财,又岂能打动得了我?”

    潘隐就知道会这样,他不动声色地道:“上军校尉承诺,只要你杀了陈诚,便将军侯的位置给你。”

    王越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盯着对面的潘隐,沉声道:“那人现在刚被封为执金吾,我要是杀了他,难道天子岂能放过我?”

    潘隐冷笑,道:“杀人之后往军营里一躲,没人敢来抓你。只要没被当场抓到,谁知道是你杀的?”

    王越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大坑,然而却无法抵挡对方给出的条件。军侯已经是中级军官,秩比六百石,他在洛阳城中权贵门下奔走了许多年,不就是为了谋个出身吗?

    就算是阉党门下,那也是六百石!当这个机会到来时,又怎么能轻易地放过?

    可是,谋杀朝廷大臣,非但本人要弃市,还会连累到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