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

    李通被说得面红耳赤,扬起火把,冲着所有家丁们大声呼唤,“各位,请速速拿起武器,准备跟我一道离开。今晚若是能平安逃出宛城,尔等就是李某的嫡亲兄弟!”

    “啪啦!”“啪啦!””叮当!“……

    话音未落,周围的火把和刀剑,已经掉了满地。原本就被李秩弄寒了心的家丁和仆人们,发现此人已经独自逃走,顿时再也不愿意留下来等死。一个个丢下手里的累赘物件,四散奔逃。

    “站住,站住,人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战马!”

    李通大急,连忙叫喊着前去阻拦。众家丁却毫不犹豫地绕开了他,任他许下再多好处,都绝不回头。

    “嗖嗖嗖……”一串火箭,忽然凌空飞至,将前院的雕梁画栋,射得青烟缭绕。

    喊杀声,砸门声,威胁声,紧跟着在院子外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前队的精锐骑兵到了,而李家,却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抵抗。

    没有时间再去抱怨任何人,刘秀松开战马缰绳,一把抓住李通,“次元,下地道。你先走,伯姬跟着,皮六跟着伯姬,我断后!”

    一片混乱当中,他的话,就像早晨的阳光般,顿时扫荡掉了所有人眼睛里的黑暗。大伙儿根本想不起来反驳,立刻按照他的话,依次跳入了地道。

    刘秀默默地在战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畜生们自行去逃命。然后关紧房门,用火把点燃了窗帘和幔帐。待火头终于撩上了房梁,才纵身一跃而下。

    那地道又窄又湿,他必须猫着腰才能通过。举着火把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忽然间,前方传来了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是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叮,当,叮叮当当……”

    “谁!”

    刘秀怕李通等人吃亏,立刻拔刀在手,加快速度前去助战。才跑三五步,地道中,又传来了李通愤怒的惊呼,“大哥,是你?你居然还没走?!”

    “次元!”跟李通交手的人,正是李秩。迟疑着停止攻击,缓步后退,“你怎么发现的地道,外边,外边来的兵马是谁家弟兄?可是冲着咱家而来?!”

    “当然是冲着咱们家而来!你带着老婆孩子逃了,咱们的家丁群龙无首,一哄而散!”

    李通又是惭愧,又是恼怒,扯开嗓子大声回应。“嫂子和孩子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叔父呢,他又被你送去了什么地方?”

    “你,你嫂子带着侄儿们,还有我父亲,下午去乡下庄子里去了,刚好都不在家!”

    李秩楞了楞,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妻儿,“幸好我突发奇想,派车子送走了他们。否则,他们今晚肯定在劫难逃。”

    “你,你这无义的匹夫!”

    李通气得直打哆嗦,不顾有外人在场,朝着李秩破口大骂。“官兵既然对你我动手,怎么会留着乡下的庄院?如果他们被官兵追杀,你,你将来肯定追悔莫及!”

    “官兵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庄园那边?!他们听到风声之后,自然会躲得远远,才不会留在庄园里等死!”

    李秩撇了撇嘴,对李通的斥责不屑一顾,“况且,我也不是独自逃走。这地道自从挖好了之后,就一直没用过。我若不先下来检查一下它是否还能用,怎么敢回去叫你们一起钻地道离开!”

    众人闻听,皆嗤之以鼻。但事已至此,再戳破李秩的谎言已经没任何意义。故而,相继撇了撇嘴,陆续说道:“官兵已经杀进院子了,未必发现不了这条地道。要走,咱们就赶快走!别再做任何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