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太医叹息道“回禀将军,王爷,我们实在是尽力了,但丁姑娘已经摸不到脉搏,除了心跳还微弱的存在以外,甚至已经感知不到呼吸了,还请丁尚书节哀。”

    节哀,其实已经是下了定论了。

    丁琪已经算是死亡了。在这个没有特效药和各种仪器的年代,丁琪这种状况已经算的上是死人了。只不过富贵之家,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总要等人心跳彻底消失,眼下最后一口气,才给入棺下葬。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凉,他们不心疼这个年轻的姑娘殒命可惜,他们反而更在乎霍长笙刚才的那番话,毕竟丁琪死了,在霍长笙看来,那她就要背黑锅了,说不清楚了,这她不发疯才怪呢。

    霍长笙果然发疯了,在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丁尚书在太医定论的话说完之际,眼睛里那明显的松一口气的神色之后,她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劈了这老家伙的烈怒了。

    她从闻虎承怀里起来,明明没有刚才暴怒的表情,可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真的怒了。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戾气,那种恨不能灭光所有人的杀机,让每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我能当作你的意思是,丁琪已经死了吗?”霍长笙一字一顿的问太医。

    太医吓得舌头都要打结了,磕磕巴巴好一会才道“可、可以这样说吧。”

    “我不要可以和或者。你给我一句准话,丁琪现在是死了吗?”霍长笙咄咄逼人。

    太医们互看一眼,虽然害怕,但他们更怕霍长笙听到其他答案,再逼着他们去救人,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于是几个人立刻点头,并肯定的道“是,她已经死了。”

    霍长笙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又睁开,但这一刻她眼底一片深渊一般的黝黑。她看向丁家父子道“你们听见了吗?丁琪已经死了,而我刚刚可没有碰到丁琪,所以她死了可不是我害得。”

    “怎么不是你害得?丁琪之所以会死,完全是你折磨她所致。害得她伤痕累累,不然她怎么会死?人死为大啊,你竟然到现在还在狡辩和推脱。”丁尚书老泪纵横的喊道“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孩子,是爹没有本事,竟然保护不了你,让你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恶人的残害啊。”

    霍长笙平静的道“你有证据吗?丁琪已死,谁也不能证明是我伤了丁琪,你家的家丁算不上证人,他们还不是你们让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你们一口咬定丁琪是我害死的,那我就要将丁琪带走。反正她现在已经死了,我要洗刷我的清白,那我就不能将丁琪的尸体留给你们,不然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毁尸灭迹?”

    “我们现在双方各执一词,这样吧,直接让皇上评定,我知道你们家一定信不着我,但皇上你们总不至于不信了吧?就这样决定了。我现在就将尸体带走,我自己保存,等皇上派人来调查此事,这事情若不调查个水落石出,我断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将尸体带走?丁尚书一听立刻炸了。他最怕也是最大的隐患,就在丁琪身上,丁琪那一身伤是经不起推敲的,一次两次看不出来,可是大康的仵作也不是吃白饭的,时间长了总能看个分明。

    本来刚刚丁琪死了,他已经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能尽快的将丁琪下葬,甚至下葬他也不会按照正规程序来,他会让丁琪来一个彻底的毁尸灭迹,将丁琪的尸体在棺材中做手脚,让丁琪入葬三天内,尸骨就能荡然无存。

    只有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至于一个女儿,那不重要。他的女儿有的是。可霍长笙这番话又打破了他的计划。

    丁尚书强硬的道“霍长笙,你不要太过分了!丁琪是我的女儿,她惨遭毒害,我一定要给她讨个公道的。你不要以为你爹是兵马大元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是不会让你动我女儿的尸体的。谁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她尸体,或者做什么手脚?”

    霍长笙露出一口银牙,笑得特别吓人“你不让,好使吗?”

    她说着转身就进了屋里,门外丁尚书立刻怒吼道“来人,给我拦住她,不准她碰小姐尸体。”

    闻虎承一派轮椅扶手,声音不高不低“闻五。”

    闻五和夏直立刻冲上去,死死的护住房门,不让丁家人进去。

    丁尚书面色难看“虎贲将军你这是要助纣为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