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落在她面无表情的小脸上,衬得她白玉似的小脸都在发光,眼里更是亮晶晶的无害且纯澈,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眼底就有了难过的情绪。

    闻虎承也不知怎么的,心脏就狠狠的一缩,猛地闭上眼睛不看她。

    霍长笙可是个机灵选手,哪怕闻虎承闭眼再快,可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她还是准确抓住了,她确定那情绪是无害的,于是更加大胆了。小脸蛋蹭着他微凉的手掌,软趴趴的道:“我昨天没来,你有好一点吗?前天我发脾气又哭又叫的你别烦我,我就是害怕。”

    “我其实不仅武功尽失了,我那天还让人打得脑袋坏掉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昨天我亲眼看见一个据说以前被我害了的女孩,那么痛苦的活着,我很害怕。我以前竟然那么坏,害了好多人,难怪大家都不喜欢我。”她仿佛只是需要一个倾听对象,她低落的说,也不需要回应。

    闻虎承慢慢睁开眼,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上面仿佛有晶莹的泪珠。闻虎承喉咙轻轻浮动,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

    霍长笙对闻虎承有种不一样的依赖感,可能是因为她来到这里,对闻虎承动得心思最多,总之她怕他,但又因为知道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就很相信他。

    “我心里很难过,那个姑娘让以前的我吓破胆了,这么多年一直走不出来,她真的很可怜,可我却是个连说这话的资格都没有的人,因为就是我害了她。闻虎承。”霍长笙忽然抬起头看着闻虎承,特认真的道:“我真的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可是我没资格,她和她家人不会相信我的。他们不会让我靠近她的。”

    适当的示弱,是能让男人心软的。霍长笙聪明的知道怎么利用她身为女人的优势和魅力。

    闻虎承看着她小白兔似的蠢萌又无辜的眼神,终于开了尊口:“我家人也不愿意你接近我,你不还是来了。你真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

    就是说她是个缠人精呗。

    霍长笙眨眨眼,欢天喜地的装蠢:“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悄悄的接触丁琪,帮助她吗?”

    你确定你这种不请自来还一来再来真的不是给人添堵而是帮助?闻虎承话到了嘴边,真是在舌尖上滚了几番,才让他硬生生的咽下去。和这缠人精就别多说话,免得不知道哪句话又让她哭唧唧的。

    霍长笙却一脸崇拜的握住他的大手赞美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好,悄悄的进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让丁琪好一点呢?我先慢慢和丁琪熟悉一下,等我让人将燕二十七找来,就能有点底气了。”

    他说什么了他就太厉害了?闻虎承冷声道:“燕国神医?”

    霍长笙连连点头:“你也知道他,那就说明他一定很厉害的,等他来了一定能治好你的腿,还有丁琪的耳聋和疤痕的。”

    闻虎承却冷漠的给她泼冷水道:“燕二十七是燕国人,燕国和我大康也是多有摩擦,虽然谈不上是敌国,但传闻他性格古怪,人凭什么听你的来给我治病。”

    霍长笙将两只手虚虚的攥成拳头挡在脸蛋旁,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眸子,拖着小奶腔给闻虎承灌鸡汤:“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你是大英雄,天下人都敬仰你,哪怕是敌国的将领,我相信只要是那有胸襟的,都会敬佩你的。神医就是不听我的,可只要他听到是为你治病,也许就愿意来呢。我们总要试试嘛,不能还没有尝试,就自己放弃了呀。”

    她太知道把自己的丑遮起来,留下来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闻虎承的容颜,真诚的让人都要忘了她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残害人的祸害。

    闻虎承仿佛被她耀眼的目光烫伤了眼睛,竟是有些慌乱的闭上眼:“你……”

    别做梦了这几个字又在舌尖上滚一圈,想到她充满期待的样子,到底是没说出来。

    霍长笙垂眸将眼底得逞的笑意掩饰起来,得意极了,卖萌无罪,撒娇有理。大老虎还真是吃这套。

    心头放下了一件沉重的大事,一夜未眠的她终于抵挡不住浓浓的困意,趴在闻虎承手边咕哝道:“昨天一夜没睡,又难过丁琪的事又担心你的,昨天我守着丁琪,今天我守着你奥。”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打湿了睫毛,迷迷糊糊的就趴在闻虎承手掌边睡着了。

    闻虎承猛地将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面色不善的问道:“你守着丁琪一夜未睡?昨晚你夜不归家了?你昨晚在丁府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