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炽热,仿佛身处连绵的火狱,又像是铁板烧上挣扎的鱿鱼,我痛苦地睁开了双眼,这才注意到除了头部,我几乎被包裹成一个木乃伊了。

    我自我感觉十分用力实际上却是轻飘飘地扯掉了呼吸面具,这东西让我的肺部有一种炭烤的感觉,空荡荡地感觉,我急忙伸出右手去摸我的左手,天,该死的贱人,竟敢偷我的黑宝石项链!

    我忍不住就要开口咒骂,却意外见到门外一闪而过的紫发身影。

    “是那个性感的姐姐!”

    我赤着脚奔下床,那道帅气的身影我是不可能认错的,我来到门口,拉了拉把手,再拉了拉把手,我再上下左右转动,门,却是纹丝不动。

    我只好赶紧将我尖瘦的脸摆在透明的玻璃前,用力敲打着钢化门,以期得到不远处护士小姐的关注。

    “姐姐!好姐姐,快放我出去,我尿急!”

    我的气力一向很大,甚至你可以看到,我因为奋力动作而脸冒红光的脸。

    “这个女疯子,真不知道大执事抓她来做什么,还要平白多出一张嘴吃饭。”

    “阿莱夫人的项链被她弄丢了,那可是夫人为大魔王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耐心点吧,来到镜世界,没有夫人的恩赐,她一定会被饥饿的金虫蚕食殆尽。”

    寂静的病房内,只有我一人执着敲打门窗的声音,明明只是一道玻璃之隔,走道上,刺眼的白炽灯下,热烈议论的两人却对我视而不见,好奇心爆棚的我还听不到她们的对话,我敲门的声音也渐渐低落,我感到沮丧,想要放弃了。

    心动行动,说放弃我就放弃,我转身两手撑着腰,打量起这座病房来,比起走道简直闪瞎人的白光,我这间病房的灯泡可以说是十分老旧了,老掉漆的橱柜、早几十年前流行的塑料制品,还有插在一只黝黑瓷瓶里的塑料花,无一不在诠释着这个远远落后于时代的“病房”,害,我的天啊,不可原谅,这是把我绑到了哪个贫民窟?!

    我注意到墙角有一个与贫民窟格格不入的大保险柜,这对无所事事的我来说,显然就像是一把解开眼前困境的钥匙锁。

    不过眼下,显然有件更要紧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我按捺住浑身的痒痒感,挪身坐到病床上,给自己隔着绷带挠起了痒痒,我越抓越奇怪,抓到最后,我一把将绷带撕扯掉,不由大感震惊!

    纵使是神秘学最忠诚的信徒,我见到自己完好如初的肢体时,也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黑科技?黑医院?还是说在我双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码字发大财的这几年,我们国家的医学水平已经发展到了如斯恐怖的地步?竟然能把我那泛着焦黑肉香的躯体修复地这么完好!(至于我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我把它抛在脑后了)

    平息内心诸多惊疑后,我蹦跳几下,来到保险柜前,轻轻松松拉开了柜门,这倒是奇怪,进进出出的大门你给我锁上,该上锁的地方你倒是大大方方给人看了。

    我从左到右扫视一眼,发现第一排密密麻麻的医学档案中,有一本档案与众不同,它的名字倒是取得挺会吓唬人:

    “《鬼知》”,这我倒是有所耳闻,是倒装的文法,意思是“知鬼”,难道是教人认识猛鬼的小学教材?

    猛鬼街的故事相信谁都听说过,残暴、吞噬、冷漠高大的黑暗灵体,比之污秽、脆弱不堪一击的人类身体,是多么完美的造物!

    我的好奇心再次被勾动起来,这样的好书,现在可不多见了。

    我翻开厚厚的一叠书页,眼前泛黄的纸张上,用极其漂亮的楷书写了这样的标题《科一——残暴的奴仆布鲁托》,我回忆了下,在民间的传说中,布鲁托是我们国家久远前,名叫堕落古国通用语中“暴魂”的意思,在我的第一本中里,男主人公奥尔在沦为阶下囚后,便是因为不愿屈服高贵的头颅,被凶残又自卑的巫师团毁去了人形,诶,无趣的自信心就是这么可笑。

    我暗暗惋惜奥尔的悲惨人生开端,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造成这样结局的人,正是我艾古灵。

    闲话不多了,眼前的情况就好比是沙漠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身为神秘学网文开山鼻祖的我,几乎立刻见猎心喜,迅速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