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还不知道外面的流贼射信进来寨堡,只有正面的守城的民壮头领知道,但是已经到了议事大厅,众人已经来了,他也不会再多嘴说什么。

    “承祖,有事么大事,连防守寨堡的头领都叫过来了,你就不怕流贼趁机攻寨?”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一进门就说道。

    杨承祖走过来迎接大家,边走便说道:“事情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只好有劳各位大家一起协商决定。”

    不知情的人也猜出了可能是外面流贼的事情,否则,哪有事情称的上“重大”二字。

    大家各按位置坐定后,一名生员首先问道:“承祖兄,在这外面流贼对我等寨堡虎视眈眈之际,到底是何事要我等共同才能作出决定?”

    杨承祖面带苦笑,长叹一声道:“各位,不错,正是流贼之事。刚刚不久,我接到守城的寨兵送来一封流贼的箭信。”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大厅中的众人惊诧声,齐声问道:“信中怎么说?”

    杨承祖坐着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来信递给了大家一一传阅,静静的等待着大厅中的众人看完信件。

    等人看完了信件后,在坐之人皆是沉默不语。内容很简单,流贼给出了两个选项,要么被攻打,破寨之后鸡犬不留,二是其愿意出钱买粮,一两银子一石麦谷,买粮之后就走。

    “大家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流贼只给了我们两个时辰时间。”杨承祖放下手中茶杯,轻声说道。

    “这当然最好是卖粮给流贼,虽然给价便宜不少,可是寨堡却不会死人,打起来损失不知有多少。”一名耆老捻着胡须说道。

    一名生员有疑虑的说道:“这样虽好,对双方都是有利,可是有一个问题,官府会不会说我们通连流贼?”

    这么一说,大家有些犹疑不定起来,就在这时,坐在主位上一直不说话的杨承祖开口道:“连通流贼?这种鬼话咱们不要想它,如今天下大乱已有数年,朝廷到现在还不能剿灭流贼,让其荼毒百姓,此乃朝廷之过。我等为了活命保身,只是做了一场生意而已,有何过错?”

    “对、对、承祖说得对,只是一场生意而已,又不是白送流贼,何来连通流贼之所,这话今后大家休要提及。”一位老者说完话后,再次提醒道。

    此前大家都到寨堡上面看过流贼的实力,那边最少有五百骑兵,且个个身上都有甲胄,一看就是精锐,一旦战斗起来,寨堡不死上上千人根本防不住,何况人家还有数千流民,蜂拥而上,能不能保住寨堡可是不好说。

    粮食交易在寨堡的大门前进行,两家都是非常的谨慎,一百石交易一次,钱货两清,八百石小麦,一百石稻谷,一百石豆料,总共交易了十次才完成。

    周大虎又出了三百两银子以每束三分银子的价格,购买了一万束马草,双方才脱离各自离开。

    路上,马荣英有些不解的说道:“掌家的,为何不直接攻一下试试,掌家的心太善了,既然当了义军那能怕死?有些便宜那些人了。”

    周阿虎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我从山西过来只带了五百骑兵,需要大力发展步兵,正是缺少人手,怎能让这数千随军百姓去为我送死?这不是善,是仁,仁者无敌,懂吗?”

    马荣英不吭气,半天之后,才说道;“小的懂了。”其实他根本不懂,没办法,只好说懂了。不然又得挨批。不过他知道这位首领心中不坏,这在乱世很难得。

    周大虎知道马荣英是应付自己,他懂了?懂个屁,我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懂,他能懂?这简直是笑话,只不过他懒得说,心里知道就行了。

    接下来周大虎所部在嵩县周边和嵩县来回奔波,又收拢了一两千被打散的流民和数个小营头,规模达到了万人,威逼利诱下,和几个寨堡达成了一些交易,总计筹得了五千余石粮草,数万草料,总算是不用担心粮食和马草问题了。

    经过这一阵接连奔波,周大虎终于知道了农民军筹粮的不易,农民军的许多做法,他却做不出来,所以更加的困难,不过总算粮食是三个月不用太操心了。

    转眼间,已是半个月了,现在已是崇祯七年十二月十六日了,周大虎想再过两天,就开始往荥阳方向转移,那里机会更大,还有荥阳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