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三月初的日子了,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没有了冬天刺骨的寒冷。袁启卓在坐火车前往广东考试的路上,刚上车不久,就先是收到了连汐若的问候信息,“怎么样?车上人多不多啊?”

    “还好吧,这次我买的卧铺票,还可以。”他回复。

    “好,那你早点休息。”袁启卓觉得连汐若似乎没想和他继续聊天了,那大概是晚上7点多的时间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所以他接着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倦。”连汐若这么回了一句,但是袁启卓知道她应该是又感觉身体不舒服了,但是为了不耽误自己的考试没有和自己说实话。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晚安。”所以他也就是这么回了一句。

    之后,袁启卓又翻开了随身带着的书,准备再做一套模拟题或者看一下申论的文章,毕竟这次考试对自己也还是很重要的。他知道自己上次国考的成绩不太理想,因此也报了北京和广东的公务员考试,可是自己翻着书却有些看不下去,他又有点开始担心连汐若的身体了。

    就这样想着,袁启卓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好的念头,“哎,为什么每次我有特别重要的考试,她总是不舒服?生病很严重,住院做手术或者就是昏迷不醒呢?”袁启卓想起来自己过年回家的时候,自己开玩笑的和连汐若要生辰八字。其实那也不是玩笑,因为他家人真的让他把连汐若的生日出生时间统统要了过来,当时得到的结论是:这个女孩真的命很好,有才华,事业有大作为,一辈子不缺钱花,估计子孙后代也很优秀,但是你俩真的八字不合啊。

    袁启卓其实对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不信,但也不是那么全信,对于易经颇有研究的他确实也给连汐若看过手相,算过她的八字,当然他也知道差6岁的两个人本来就有着“差六岁,犯太岁”这个俗语里的不合。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是本能的出于对连汐若的怜惜和爱护,还是因为白子凡临终前给自己的重托,他都不愿意辜负了这份沉甸甸的感情。

    可是,也许事实总是残忍的,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又一次有重要考试的时候,不好的消息总是随之而来。大概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先是收到了一条白子洛给自己发的信息:“袁哥哥,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有事想和你说,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你说?”袁启卓下意识有不好的预感,真的连汐若又生病住院了吗?因为他是不知道白子洛人在泰国的,而之前陪着连汐若去医院的也大多都是白子洛。

    “我男朋友……出事了……”白子洛发过来的信息,让袁启卓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男朋友?出事?出什么事情呢?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袁启卓问道。

    “就是很严重,哎……而且,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你说,孩子出生要是没有爸爸怎么办?”白子洛这个信息一发过来,袁启卓更觉得心里一惊。她怀孕了,没有爸爸?那就是说她男朋友出的事情和他哥哥一样吗?

    “不会的,是生病了?还是意外?”袁启卓只能继续问下去。

    也许是因为白子洛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办法和袁启卓解释前因后果,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求袁启卓另外一个事,“袁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情呢?你说?”袁启卓不知道白子洛想让自己干什么。

    “你能帮我给我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吗?我听汐若说过,您的诗词歌赋,古文都特别好,希望你能帮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是个女孩。”

    起名字?袁启卓倒是并不介意这个任务,其实自己之前也和连汐若开过玩笑的讨论过给小孩子取名字这件事。但是袁启卓还说过,你看好多香港啊、台湾啊什么明星的名字,都是改过的,字用得不复杂,但是都有讲究。

    因此袁启卓先是回复了一句,“好的,我会好好想一下的。”

    接着白子洛又发过来,“谢谢。不好意思,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和谁说,我现在不敢和妈妈他们说,也不能和连汐若说。对了,你千万别告诉她,她好像身体又不好了。”

    “我知道了,你别想多了,不会有事的。”袁启卓只是简单的回复着,他其实是不想继续和白子洛聊下去了,一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只是单纯这个出事的信息就让他已经有点不能接受。为什么总是有人出事呢?意外吗?还有就是,她从白子洛这里再次得到连汐若真的又病了的消息。真的又病了?!

    这是袁启卓第一次从内心里开始对这件事情产生强烈的抵触心理,甚至开始抵触和连汐若在一起这件事情,因为自从他俩在一起以后,就不断的出事。先是连汐若怀孕、做手术,手术做得不好大出血,白子凡出车祸,夏淼自杀,然后自己也生病住院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自己那么重要的考试的时候,连汐若又昏迷不醒,现在白子洛又和告诉自己,她男朋友也出事了?而且也是生死相关!

    他真的特别想从这种压抑的、不愉悦的心情里解脱出来,但是思绪却总是被这些事情牵绊,始终不能静下心来。他甚至觉得感觉自己如历经世纪沧桑的老人,低缓而深沉,像是在告诫,又仿若劝慰,内心深处更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凉。不敢大言悟道,这似有若无,似近还远的道也许自己还没有达到去领悟的境地,因为此身为俗身,此心为俗心。

    袁启卓觉得自己虽然是个理工科的学生,但是自己却把自己归结为文人的类别,而现在的他在思想上也正是处于一个发疯的阶段,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他又觉得,文人总是要发些疯的,不然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