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和袁启卓的这通电话,还是周期性的季节变化,连汐若最近的情绪又陷入了低谷。

    一个人在屋里,把窗帘拉起来,把日光灯关掉,只开着台灯。听一些音乐,泡了杯茶,感觉到自己的安宁。连汐若觉得她似乎还是不能十分专心地投入她的工作,看她的书,喝她的茶,听她的歌,或者只是看镜子里的自己,都让人回想起不开心的往事。

    昼,窗帘放下;

    夜,窗帘卷起。

    一宿没有睡好的她,第二天一大早才得到通知,这个周末自己居然要去袁启卓所在的区参加一个活动。难道老天又要给我一次了断这件事情的机会吗?连汐若心想。

    不敢想太多,工作对于连汐若来说还是重要的。因为头太疼,即使那里交通不便,她也并没有选择自己开车,而是叫了一辆车送自己去了活动场地。

    “我要不要约他呢?”连汐若自己心里琢磨了很久,应该是距自己回国那次见过袁启卓之后,7-8年都没见过面了,而且去年还因为小号的事情搞得那么不愉快。其实她内心有种感觉,即使她约他,他也不一定同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第六感觉,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特别准。

    但是连汐若又不希望自己始终陷入这种“惶惶终日”的生活,她特别希望尽快结束掉这种“虚无缥缈”的关系,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就像自己去年一样:结束,把这个人从自己的心底里彻底抛除出去。

    “你这会儿方便接电话吗?”大概是到了快中午的时间,连汐若还是把信息发了出去。

    “我在陪同加班呢,什么事情呢?要不然微信说。”袁启卓倒是秒回了她。

    连汐若下定了决心,她希望今天的自己和这件事情,和袁启卓之间有个彻底的了断,哪怕是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哪怕是知道即使是曾经,他也没有真的认真对待过自己,她都可以因为这种了断彻底和这段感情说再见。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于是连汐若把信息发了出去,“我今天来你们区参加一个活动,有没有空见一面?”

    可是没想到,袁启卓回复的信息也正如连汐若之前设想的一样,“我在山沟里呢,不方便的,算了吧。”

    不知道是因为有强烈的心理预期还是为什么,连汐若并没有因为袁启卓这句算了吧而放弃,而是下意识得回了一句,“我估计要晚些时候活动才结束呢,到时候再联系吧。”

    袁启卓没有回复,但是在连汐若看来,这就是默认了到时候再联系吧。虽然前一句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得拒绝了连汐若的请求。可是,在连汐若看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可能就是觉得他不会真的想拒绝自己,或者说不舍得这么拒绝自己。

    参加了一天的活动,加上昨晚的失眠,以及那天外面的阴雨天气,都让连汐若感觉到这种春天还有些寒意的气温让自己彷徨。风起了,有的故事一旦飘落,就再也不会被拾起;就像每一个符号都想要把自己送走,惊落浮在云层上的思念,回望不能收拾的残缺记忆。

    也许不会知道,有些失去是她永远的痛,只因为他们,曾经碾压过自己肉体,让灵魂也不能够自由地呼吸。连汐若知道这段故事必定要有结局,这段剧目也终将谢幕,也许最后只剩下自己还在旋转,拨弄时光最疼的那一根弦。

    快到了六点多的时间吧,连汐若又给袁启卓发了信息,“说自己这边活动要完了,问他是不是可以见面?”

    可是袁启卓回得还是“自己还在加班,不知道几点能结束。”

    但是连汐若又发,“说自己这边也没有结束,估计也要等到7-8点钟吧,到时候再联系。”

    之后又补了一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袁启卓又是没有回复,不过对于连汐若来说这就是再次得表示默认了,他知道了连汐若在等他。

    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得下着,黄昏的西天上就像挂下一大帘云母屏,掩住了落日的光潮。郊区周末的晚上,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寂静得如黑衣尼在圣座前默祷。

    活动结束了,没开车的连汐若就在这个没什么人,有点湿漉漉的马路上独自溜达着。那应该是快到八点钟的时候吧,她准备拿出手机给袁启卓再发个信息,“我这边差不多完了,我去你们门口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