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紧接着雨声变大,漫天狂欢的雨丝淹没了蛩鸣和蝉鸣。雨势越来越大,最后大音希声浓缩成一个单调的音节。一声雷鸣撕裂这个单音节,树上的巢鸟惊起,琐碎的声屑从闪电撕开的裂缝中汩汩流出。雨打墙皮的啪嗒声、早蝉的嘶鸣声、蟋蟀的吟唱声甚至远逝的汽车鸣笛声一齐涌出,直到雨声慢慢变小,和开头淅沥的雨声自然衔接。

    最重要的是,在这所有声音中有一个明明一直缄默却又始终存在的声音——冉然的呼吸声。

    宋昭澜有些犯困,睡眼朦胧中,仿佛看见了那只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橘猫。猫咪的呼噜声和冉然的呼吸声重叠在一起,最后变成宋昭澜沉眠的呼吸声。

    A市郊外有一座废弃飞机场,上面有两三架闲置不用的旧飞机。因为场地宽阔还自带障碍物,这里成了很多滑板爱好者的天堂。

    冉然答应要教宋昭澜玩滑板,他们约定好在一个周末的傍晚于这里碰面。

    夏风习习,远处的落日蒸腾着最后的热量,小肥啾在杂草丛里探头探脑。

    “宋昭澜!”

    冉然右手抱着滑板朝他挥手,他将滑板放在地上,像箭一样朝宋昭澜的方向滑去。

    离宋昭澜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冉然调转滑板方向后压住滑板前端刹闸,从板面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

    宋昭澜很捧场地说:“很厉害。”

    冉然的胜负欲得到了满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号笔,在宋昭澜的滑板底面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在干吗?”

    冉然低头一笔一画地写着:“等你比我厉害了,我就把这个名字涂掉。我们滑板社团以前就是这么玩的,滑板下面的名字越少就说明越厉害。”

    “那我看看你的滑板,”宋昭澜把冉然的滑板竖起来,上面写了很多名字,不过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没有被划掉。

    “蔺浩和你很熟吗?”宋昭澜问。

    冉然抬起头,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的睫毛上,看起来像是撒了一层金箔。

    “他是我初中同学,认识了快五年了吧。好啦,”冉然把宋昭澜的滑板还给他,“今天先教你最基础的动作。你会上板吗?”

    宋昭澜左脚顺着滑板的方向踩上去:“这样?”

    “你习惯左脚上板?”冉然绕到宋昭澜身后,“你这个姿势是错的,左脚应该和滑板成大约90度。”

    “这样?”宋昭澜把脚踩在了滑板的桥钉上,左脚和滑板成90度角。

    “嗯,你放松点,不要绷着上身,把重心降低一点。”冉然扶着宋昭澜的手肘调整他的姿势。

    “好。”

    宋昭澜右脚踩上滑板,两脚成平行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