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蟒尸在偷鸡狗身后的雪地里拖出鲜明的痕迹,发出沙沙的声响……

    ……

    回想起偷鸡狗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庄轶觉得一身猪皮起满了鸡皮疙瘩,阳光下脊背也一阵阴冷。

    那偷鸡狗到底什么来头?拖着一千来斤的大蟒像拖根熏腊肠,力道和体积完全不成正比啊!要死,这寨里除了贺老道,又多了一个不得不防的家伙!魂核!得赶紧找到第二枚魂核!

    这次魂穿后,庄轶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急迫感。

    之后的几天,他还是每晚热得受不住就跑去门外化雪,聚炁于眼耳,提起十二分的戒心,打定注意只要偷鸡狗一出现,他立马窜回家。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猪不同蠢狗斗,他一伤病员,犯不着冒险。

    不过似乎大蟒尸也抵了偷鸡狗一段时间的口粮,庄轶没再看到它,连寨里也没再发生少鸡少鸭少羊少鱼事件。于是戚家寨人们恍然大悟,将鸡鸭被偷一事一并算到了偷蛇怪的头上去。

    庄轶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还真找对了。

    可是庄轶知道,戚家寨人即使找对了也无济于事。自他魂穿过来后,戚家寨人也伏击了十多回,但那偷鸡狗神出鬼没,人们在寨东养鸡场伏击,偷鸡狗就跑去寨西偷羊,人们兵分几路,在寨中各处蹲点,偷鸡狗就舍了寨子,跑到远山湖渔场洗劫了百来斤鱼。戚大山提供线索后,人们在偷鸡狗必经之路的养猪场大门前据守,没抓到一根狗毛,养猪场反倒没了两头大肥猪!

    这丫的就是一打游击高手,深得我军真传,完全防不胜防!

    贼精的偷鸡狗留下的线索寥寥无几,叶向两位生物专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破案不知从何入手。蟒尸不见了,唯一可看的是戚家寨人们拍下的蟒尸照片和视频,看到白蟒头顶两侧的圆形突起特写照时两位专家也犯起了嘀咕,但没见到实物,不敢乱下结论。毕竟现在的后期处理技术太强大,大饼脸可以p成蛇精,人可以p得同凯旋门一样高,在蛇头上p出两个突起又算得了什么?

    两位专家一趟戚家寨之行无甚所获,省电视台记者却收获颇丰,离奇白蟒,深山怪兽,还有个肥猪救孩子的噱头,多加点“神秘”“恐怖”“诡异”“但是”“然而”“不过”,节目做出来可以播上半个月。没有现场拍到蟒尸虽然有点遗憾,不过人们手上白蟒的照片视频已经足够他发挥了,采访对象也非常给力,尤其是那几个蛇口脱险的孩子,讲起当时的情景来绘声绘色,气氛十足。他本来还担心小孩子们不配合,没想到如此踊跃,不给采访还要过来抢镜头,是谁说山里娃害羞腼腆的,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相较之下那头大肥猪就太不配合了一点,镜头一来它直接撇过头去,要拍头它给甩个屁股,要它去远山湖来个现场还原,撒了整包猪饲料下去也不见它挪身。什么?不吃猪饲料要吃肉?啥猪呀这是!

    同行的摄影师表示没必要强迫一头猪,一头蠢猪你能要求它做些啥。可记者倒觉得这猪真不蠢,比如他刚刚居然无意中看见这猪斜眼瞅着摄影师哼了一声。

    不得已记者只好去养猪场挑来一头身形差不多的老母猪当替身,可是孩子们表示没有三胖出场的现场还原他们不拍,最终记者只能让摄影师草草拍了几个肥猪在冰面上奔跑嘶吼的镜头了事。

    旁观的庄轶很是蛋疼:我是哪点像老母猪?

    在戚家寨待了一个星期,记者和专家们准备返回了,临走时还不死心,问解毒圣手贺道长是否回来了,老族长抽着今早才从贺老道手里赢来的旱烟,一脸遗憾地摇头。

    “唉,就算是有一张贺道长的照片也好啊。”记者叹气道,他对戚家寨民们做了深度采访,获得了不少关于贺老道的口头资料,就是没影像。

    庄轶脚伤好差不多了,被戚磊带着过来凑热闹,听闻心道:去网上找吧,一搜“贺衍珍”,到处都是。

    叶诚、向建新二人也很惋惜,不过表示经过这几天的考察,他们对戚岳山的物种产生了浓厚兴趣,尤其是那个偷走蟒尸的未知生物。他们回去就申请资金,只要资金到位,立马再来戚家寨,到时候一定能见到这位贺道长。另外还请进山的寨里人多留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白蟒残存的蟒骨,如果视频和照片没有做假,白蟒极有可能是非常珍稀少见的新物种,体型上比蛇更粗大,还有眼睑和头突,这些都是蛇不具备的,蟒尸没了,有残存蟒骨也好作下鉴定。

    众人浩浩荡荡送记者专家出了寨,又浩浩荡荡地回来。回程路上老族长和王校长一行人直骂该死的偷蛇怪,害他们丢了个大大的旅游金项目。珍稀少见新物种啊,一旦确定,说不定可以轰动全世界!到时候戚家寨就发了!

    “族长,马上派人进山找啊!”王校长道。

    “派了啊,找不到啊。”老族长叹气。

    “找不到就再找啊,我不信那鬼东西连骨头都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