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您挪一挪。”

    仆人绷紧了脑袋里的那根弦,朝桌下的方向说道。

    餐桌下有一个介于人和狗之间的人形宠物,它有一根长长的尾巴,乌亮乌亮的,衬得皮肤雪白。

    这是他们先生的夫人。但她此种形态已完全称不上人。

    它戴着面具,上面有皮带让整个面具稳稳地固定在它脖子的项圈上,它的嘴被遮住,大概是被堵住了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它通常都很安静,鼻子和嘴上面露出漂亮的上半边脸,长眉下的那双眼睛总是给人一种懵懂的平静。

    它穿着特制的黑色拘束衣,上半身只露出两侧圆润挺拔的双乳,上面坠着乳环和清脆的铃铛,它的双臂能够自由活动,但手始终保持着半握成拳的姿势被固定在皮具内,双腕上各有一个闪着银光的小锁将它原本的手彻底变为宠物爬行的脚掌。

    而下半身,则从膝盖开始被皮具包裹,膝盖上厚厚的护膝伸出一根皮带连接着上半身,向下则是精巧的设计强硬地把原本身为人的双足拉成接近直线,另它完全按照宠物的行为模式用膝盖行走绝对无法直立。

    它原本身为人的完美胴体袒露出来,在射进屋内的阳光下泛着莹亮的粉色光泽。脖子上拴着项圈,另一端锁在桌角。

    它听到仆人的话,便乖巧地往一边挪,露出了双腿间的贞操带,大量的黏液挂在两腿之间,上面还有晶莹的水珠。仆人心惊肉跳地从那双腿间移开视线,但它对被窥视这种事情毫无羞耻,仍乐此不疲地用“前爪”拨弄地上的圆球,俨然就是一只不通人性的牲畜。

    仆人迅速地清扫干净地上的液体,在守卫的监视下打开门锁急匆匆退到了大厅外。

    仆人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形宠物,在它下一次排泄和需要进食之前都不用再进去了。

    已经有许多仆人或主动或被动地消失了,留下来的大多数是为了不菲的佣金,离开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她们眼睁睁看着夫人如何跪下堕化为牲畜,又见证着它起身割裂为人。可能上一次见到她时她还穿着洁白礼服姿态优雅地坐在钢琴前,再见时她就变成了赤身裸体毫无思想毫无尊严的生物。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不,那根本不是人。

    一边跪在丈夫面前承受鞭子、一边淫荡渴求地吐着舌头流口水冲着对方摇着尾巴发出动物才有的喘息的生物,怎么会是昨天看到的那个透着淡淡忧伤的高贵女人呢?

    她们十分同情夫人。

    他们曾经听见她跪在地上央求,可不可以不要成为奴隶,她会心甘情愿成为丈夫的宠物。

    先生冷漠地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那之后,夫人再没反抗,先生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但那时她尚未完全失去人性,她依然保留有人格。

    堕落成先生口中“低贱的贱畜”,是后来的事情了。

    夫人似乎又犯了错,据说她把一柄锋利的小刀插进丈夫的心口,服了药后从楼顶上跳了下去。结果显而易见,先生和她都没死,夫人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据说别墅下有一个数百平的地下室,在深夜里极为安静的时候可以听见“药……给我药……”这样的声音,后来这声音变成了嘶吼,又变成了动物的叫声——“汪汪”,渴望中夹杂着细弱的撒娇和呻吟。

    再然后,面目全非的夫人回来了,从前那个人彻底消失,被分化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是忧伤但空洞的美人,总是期待着丈夫的归来,一旦听见丈夫的脚步声,就会情不自禁地迎上去索吻,呼唤着丈夫,说着“药”或“要”。

    另一个则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的人形宠物,它能够刹那间从人变成失去理智的狗,它常常因为对方的命令、鞭打、玩弄而极度兴奋,它几乎无条件服从它的主人。最初它被锁在桌下用餐时表现得很犹疑,当先生丢了一块食物到地上说了几句话后,它就双眼明亮起来一边俯身吃下地板上的食物,一边毫无羞耻地漏出淅淅沥沥的液体。从那以后,它经常随时随地排泄和发情,有时候它会被拴起来,但大多数时候不会,它会在房间里爬来爬去,会无聊地玩一些宠物的玩具,有时候则趴在落地窗边眼巴巴地望着。它的下身不一定随时都穿有防护设备,房间很安全,没有人能进来,也没有人能轻易出去,所以大多数时候它除了脖子上的项圈外都是保持着裸体状态。房间里的一些隐秘的角落里固定这一些奇形怪状的物品,它会望着时钟,在到达某个时刻后把自己嵌到那些东西上面去。然后,到沙发脚下或者桌脚蜷缩着等待,它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它的主人。